季延禮的呼吸也還沒完全平復(fù),胸膛起伏著,手臂卻依舊牢牢地圈著她。
又過了一會兒,他像是終于徹底清醒過來,身體明顯一僵。
下一秒,他抽回手臂,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fēng)。
緊接著,貝米身上一重,薄被子劈頭蓋臉地把她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連腦袋都差點蒙住,只留了點縫隙讓她喘氣。
貝米費力地從被子卷里掙扎著探出半個腦袋,頭發(fā)亂糟糟地糊在臉上。
昏暗的光線下,只看見季延禮已經(jīng)翻身下床,背對著她站在床邊,手忙腳亂地套著那件皺巴巴的白汗衫。
背影挺得筆直,可那動作怎么看怎么透著一股子落荒而逃的狼狽。
“你今晚繼續(xù)睡這兒?!奔狙佣Y的聲音又低又啞,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尾音還有點飄,“我、我去客房?!?/p>
說完,他連頭都沒敢回,拉開門,身影倉促地消失在門外。
門被他從外面輕輕帶上,房間里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下貝米一人被子里。
愣了幾秒,想著他剛才那副明明慌得要命還要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樣子,還有那句“我去客房”。
“噗嗤…”貝米沒忍住,把臉埋進(jìn)還帶著他余溫的枕頭里,悶悶地笑出了聲,肩膀一抖一抖的。
這男人。
……
次日,吉普車停在程家的胡同口,車內(nèi)似乎很尷尬。
從季家到程家這一路,兩人都默契地對昨晚那些事絕口不提。
季延禮握著方向盤的手好像比平時更用力些,貝米則一直扭頭看著窗外的街景。
車子停穩(wěn),貝米解開安全帶,手已經(jīng)搭上了車門把手,就在要推門而出的瞬間,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動作頓住。
隨后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很隨意:“季團(tuán)長,昨晚…睡得還好嗎?”
話音未落,季延禮迅速扭過頭,眼里帶著絲絲被撩撥的暗火,牢牢鎖定了她。
貝米哪還敢看他反應(yīng)。
問完這句,她推開車門,敏捷跳下車,頭也不敢回地跑進(jìn)了胡同路。
季延禮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手背青筋微微凸起,半晌,才低低地罵了句什么,發(fā)動車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