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zhuǎn)頭:“玉潤,去將趙郎君請進(jìn)來。”
既利用了他,便也不好讓人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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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山水屏風(fēng)橫在房間中央,屏風(fēng)這邊乃是一端方郎君,捏著書卷,神色隱隱緊張,而另一邊端坐著的兩位姑娘,一面色微紅,唇瓣微白,似是病中,另一陪在一旁,不斷給跟前的藥碗吹著氣。
趙承淵極少有這樣與姑娘單獨相處的時候,他搓了搓指尖:“姑娘可是病了?”
他聞見了藥味。
四姑娘正好將藥碗端上,于溪荷接過藥碗:“嗯,有些風(fēng)寒而已,不打緊,倒是郎君,方才可聽見了多少?”
依稀聽見了些,只這事總歸與姑娘名聲有關(guān),他怎可妄言。
他捏緊書卷,聲音也不大自然:“嗯,姑娘不必?fù)?dān)心在下會誤會,在下定是相信姑娘的,至于其他的,若是需要在下幫忙,在下也定然配合。”
他,竟這般純良的性子。
于溪荷神色微怔,她看著藥碗里漆黑的藥液,逐漸失神。
“啪嗒?!辈璞康芈涞?。
她恍然回神,是四姑娘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茶水濺了一地,蔓延到了屏風(fēng)另一邊,而四姑娘匆忙去擦,擦著擦著便越過了屏風(fēng)。
“對不住對不住,是我不小心。”她一邊說著,一邊似要起身,抬眸間正好與趙承淵對上視線。
這變化太快,趙承淵驚了驚,眼見二人距離太近,他連忙起身:“無事,無事,姑娘還是小心些好?!?/p>
四姑娘也跟著拉開距離,卻沒有立時回到屏風(fēng)這邊,只站在一側(cè),沒有抬頭,卻抬手拂過面頰發(fā)絲,恰恰露出白皙脖頸。
目睹全程的于溪荷眼眸微凝,接著視線停滯在四姑娘身上,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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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終沒能查出個水落石出。
那小女使并不經(jīng)審問,還沒挨兩下便和盤托出,說是另一女使給了她錢,讓她以瞧見三姑娘被男人抱走的說辭將人領(lǐng)來,根據(jù)她的描述又找來了另一女使,這女使也說是受了賄賂,有人讓她這般做。
就這樣你指認(rèn)她,她指認(rèn)她,如此繞了一大圈,最終只得了個莫須有的人。
如何是莫須有呢?
一是因為那日府上賞花會,各家都帶了女使,人實在是雜,二是因為這人遮了身形遮了面,只那女使鼻子靈些,說是在她身上聞到了蒜的味道。
可那日她因著蜂群被潑了蒜水,蒜水味道大,在園子里的誰都有可能沾染,這如何鎖定?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獲,經(jīng)過反復(fù)盤問,那女使終于又想起了些別的,她說那人應(yīng)不是女使,因為手上沒有干活的繭子,然后可能腳受了傷,走路一深一淺,以及衣袖有些藥粉,不知是何物。
這人自是精通藥理的,因為她是不知不覺中了藥,事后去回想,竟想不到一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