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呼吸加深,略有些動氣。
她深知,在這深宮之中,面對嚴嬤嬤這種刁奴,你退一步,她就會進十步!一旦讓她覺得你好拿捏,她便會變本加厲地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
“擔待?”水仙毫不相讓:“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擔待得起!小川子是承明殿的人,他的一切,自有本宮擔著!輪不到你一個嬤嬤來指手畫腳!”
她氣勢迫人,嚴嬤嬤被她突如其來的強硬震得下意識后退了半步,但旋即又梗著脖子道:“貴人!祺妃娘娘”
“祺妃娘娘讓你來協(xié)助本宮,不是讓你來承明殿當主子的!”
水仙直接打斷她:“你口口聲聲為了祺妃娘娘,為了規(guī)矩體統(tǒng),可你如今所作所為,是規(guī)矩體統(tǒng)嗎?是以下犯上!是僭越!”
她逼近一步,盯著嚴嬤嬤瞬間有些慌亂的眼睛,聲音壓得極低:
“嚴嬤嬤,本宮勸你見好就收!今日之事,若真鬧到皇上跟前祺妃娘娘要如何教訓本宮,那是后話。但你猜猜,到時候你的腦袋,會掛在哪里!”
“你!”嚴嬤嬤這一刻毫不懷疑,若真撕破臉,水仙絕對敢去皇帝面前告狀!
水仙冷冷地看著她,不再言語。
半晌,嚴嬤嬤終于在那冰冷的注視下敗下陣來,她極其不甘地垂下頭:“貴人教訓的是。”
“知道就好。”水仙收回目光,對小川子說:“小川子,起來,該做什么做什么去?!?/p>
“謝小主!”小川子如蒙大赦,連忙起身離開。
這場風波,水仙以雷霆手段暫時壓了下去。
但嚴嬤嬤的敵意并未消散,明的不行,她便來暗的,用盡各種方法膈應人。
她會以腰酸背痛為由,點名讓銀珠替她按摩捶背,一按就是大半個時辰,直到銀珠手臂酸麻。
她會突然想起要緊事,指使小川子跑遍大半個皇宮去取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
嚴嬤嬤在承明殿待了一段時日,早已摸清了情況。
她知道水仙真正信任的,只有銀珠和小川子這兩個賤奴。
于是,她便集中火力,專門磋磨這兩人。
對其他宮人,她則擺出一副寬厚的模樣,偶爾施點小恩小惠,不動聲色地拉攏,企圖在承明殿內(nèi)部替易貴春埋下眼線。
這個嚴嬤嬤極其煩人,像一只無孔不入的蟲子,侵擾著水仙的生活。
饒是水仙重生一世,心志堅韌如鐵,有時也被她層出不窮的刁難手段煩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疼不已。
水仙發(fā)現(xiàn)自己近來的心緒波動得異常厲害,一點點小事都能輕易挑起她心底的煩躁。
這在以前是極少見的。
她只當是連日來與嚴嬤嬤斗智斗勇、精神緊繃所致,并未深想,只是更加努力地壓制著情緒,繼續(xù)與這老刁奴周旋。
這天傍晚,水仙處理完一些瑣事,便讓銀珠去傳話,召小川子到內(nèi)室小書房敘話。
銀珠剛領命出去,不久之后,內(nèi)室的珠簾嘩啦一聲被猛地掀開!
嚴嬤嬤那張刻板嚴肅的臉出現(xiàn)在門口。
她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只有水仙一人的內(nèi)室,質(zhì)問道:“貴人!天色已晚,您召見小川子一個太監(jiān),進入內(nèi)室,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