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個白色藥瓶,擰開蓋子,倒出兩片白色的小藥片,看也沒看,直接丟進嘴里,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硬生生干咽了下去。
劉錚臉上的調(diào)侃瞬間消失了,看著季延禮平靜無波的臉,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眼里閃過幾分擔憂。
季延禮擰好藥瓶蓋,放回抽屜,抬眼對上劉錚欲言又止的目光,眉頭都沒皺一下,聲音平靜:“放心,老毛病,早控制住了?!?/p>
劉錚看著他,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把話咽了回去。
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目光又落回那罐酸杏脯上,像是為了緩解氣氛,伸手過去:“看著挺饞人,我嘗一塊?”
季延禮沒反對。
劉錚兩步走過去,直接擰開蓋子,伸手捏了一塊最大的杏脯,塞進嘴里。
牙齒咬破柔韌的果肉,酸甜的汁液瞬間在口腔里爆開。
這味道…劉錚的思緒不受控制地飄回昨天傍晚。
季家門口那個穿著簡單衣裳,笑容卻明媚得像盛放花朵的姑娘,夕陽的金光落在她臉上,干凈又生動。
畫面和口中的酸甜滋味重疊在一起,沖擊力太大,他嗆了一下,劇烈地咳嗽起來,臉都憋紅了。
季延禮眉頭瞬間擰緊,一臉嫌棄地,冷冷掃向咳得狼狽的劉錚。
在部隊,他從來就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上司。
“劉錚,你今天是來我這里表演咳嗽的,還是來談軍演的?吃完趕緊走,杵這兒當門神呢,特戰(zhàn)隊今天訓練強度達標了?新兵蛋子都訓明白了?”
這劈頭蓋臉的怒斥,和在貝米面前那個沉默寡言,甚至有點笨拙的季延禮判若兩人。
此刻的他,眼神銳利,氣勢迫人,是那個在訓練場上能罵的新兵抬不起頭,在作戰(zhàn)室里運籌帷幄的冷血指揮官。
劉錚被罵得一激靈,趕緊把剩下的半塊杏脯塞進嘴里,胡亂嚼了兩下咽下去,也顧不上咳嗽了,立正站好:“是!團長!我這就去盯著訓練。”
說完,拿起桌上那份簽好字的文件,趕緊離開了。
辦公室門關上,隔絕了外面的聲音。
季延禮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個被打開蓋子的玻璃罐上,里面的杏脯少了一塊,缺口顯得格外刺眼。
他盯著那缺口看了幾秒,又把蓋子重新擰緊,力道極大。
然后把玻璃罐推到了辦公桌最靠里的角落,像是要把它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