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宋一口氣推翻了三架梯子,唐軍士兵們得到啟示,可士兵手中沒有鐵叉,忽然有士兵機智大喊道:“可以用叉麥稈的鐵叉!”
不多時,城下送來了數(shù)百把長鐵叉,前面是鐵叉頭,后面是長長的木柄,三名士兵使用一把鐵叉,兩把鐵叉各叉中梯子的兩端,六名唐軍一起用力,梯子開始離開城墻向外傾斜,在一片叫喊聲中,一架架的攻城梯重重傾翻倒地。
這時,薛延陀主將薛察柯見形勢十分不利,便下達了撤軍的命令。
‘當!當!當!’
撤軍的鐘聲響起,攻城的大軍如潮水般撤下了,這場大戰(zhàn)從清晨打到中午,足足激戰(zhàn)了兩個半時辰,薛延陀死傷近四千人,唐軍也傷亡五百余人,雙方都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薛延陀軍隊撤回三里外的大營,士兵們士氣低迷,坐在地上默默喝水吃干糧,很多踩中蒺藜刺以及被木刺刺穿腳背的士兵則呼天搶地,毒性發(fā)作和劇烈疼痛令他們難以忍受,幾名草原醫(yī)師忙得滿頭大汗,熬制解毒草藥湯,毒性或許可以解除,但被木刺刺穿腳背幾乎肯定會留下殘疾,甚至截肢。
軍營內(nèi)唯一的一頂大帳內(nèi),薛察柯焦躁地來回踱步,回到大帳,他才意識到傷亡了三千八百余人,這個傷亡太慘重了,甚至他無法向大酋長交代。
他的兩萬軍隊是從薛延陀的十幾個部落中拼湊出來,大家愿意出兵,當然是要分一杯搶掠的羹,最后連一顆麥子都沒搶到,卻傷亡了那么多人,這些部落長老會饒過他嗎?
這時,副將延陀漫山走了進來,他見主將憂心忡忡,便勸道:“將軍,趁現(xiàn)在損失不是很大,我們及時撤軍吧!”
薛察柯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一無所獲撤軍,我不甘心?。 ?/p>
“可是如果損失擴大,還是攻不下城池,我們回去無法向大酋長交代??!”
薛察柯沉默半晌道:“現(xiàn)在我們回去已經(jīng)無法向長老會那幫老東西交代了,只有攻下縣城,或許還能功過相抵!”
他回頭對延陀漫山道:“我心意已決,你不要再勸我了,你只管全力以赴打造攻城梯,如果攻不下城,一切后果由我來承擔!”
話已經(jīng)說到這一步,延陀漫山也無法再勸了,他只得躬身行一禮,“卑職會全力以赴!”
敵軍退卻了,城頭上也是一片忙碌,民團士兵清理尸體,傷兵都下去包扎調(diào)養(yǎng),由薛長壽親自給士兵們療傷,他是從前十萬神策軍中的首席軍醫(yī),士兵們基本上都認識他,都深知他的醫(yī)術(shù)高明。
其他幾名軍醫(yī)在他的指點下,快速給士兵們?nèi)〖?、消毒、包扎,午飯也送上來了,百余名體格強壯的婦女推著飯車,提著湯桶,給士兵們送飯送菜送湯,飯食不錯,烙的小面餅配上煎羊肉,每人兩份,湯是冬瓜燉蛋湯,熬得非常濃厚。
盡管士兵都很疲憊了,但還是禁不住美食的誘惑,紛紛強打精神吃飯,然后在好好睡一覺,恢復(fù)體力。
郭宋在和幾名將領(lǐng)研究鐵叉,大家都發(fā)現(xiàn)對付敵軍攻城梯的大殺器居然是農(nóng)民用來叉麥稈的鐵叉子,這當然和對方的攻城梯太粗陋有關(guān),攻城梯最大弱點就是容易被掀翻,為此,工匠們發(fā)明在攻城梯前端裝上鐵鉤,攻城時可以鉤住城墻,利用梯子本身和攻城士兵的重量下壓,守城士兵就很難掀翻了。
而這次薛延陀人沒有帶造攻城武器的工匠,他們只能制作最簡單,最粗陋的梯子,自然就把原始攻城梯的最大弱點暴露出來。
梁武建議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用繩子向左右兩側(cè)拉,一樣可以把梯子拉倒?!?/p>
“不太妥!”
李季搖搖頭道:“除非你在外面拉,否則梯子被城垛擋住,從里面就很難拉倒,還是用鐵叉向外推比較好。不過這種鐵叉還是稍微小了一點,如果用大鐵叉,效果還會更好?!?/p>
郭宋當即立斷道:“那就暫停打造蒺藜刺,現(xiàn)在開始連夜打造大鐵叉,爭取一個晚上打造出五百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