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樣,離得很遠,但中間會有很多個點,以筆尖勾勒,一點連接著另一點,最后建立起一條線。
她笑盈盈地看著他。
他說“好”,那晚自習后她就有理由來跟他繼續(xù)尬聊。
他說“不用”,那下次在小超市碰到了她可以回請嘛。
切不可過分諂媚,細水長流才是正經事。
陳闊確實很想說“不用了”,他對班上的同學不算很熱心腸,但如果在小超市碰到了,心情還不錯的時候會主動請喝水。很顯然,他也想起了那瓶已經被他喝完的礦泉水,沒有婉拒,嗯了聲。
“班長,謝謝你啊~”
章韻宜又飄回自己的座位。
費世杰扭頭看她,又看看陳闊,有點怪,但哪里怪他說不上來。
“看什么?”陳闊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一陣惡寒,皺眉問道。
費世杰笑嘻嘻地:“看我兒子啊?!?/p>
這話自然招來陳闊的一記手肘撞擊,兩人開始“斗毆”,你一拳我一腳,也是課間十分鐘的一種娛樂方式。
一杯咖啡讓章韻宜硬生生熬過了兩節(jié)生物課,想到后面還有物理課,她又去洗手間洗了把臉,仍然悲從中來,知道的是在上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熬鷹。
章韻宜啊章韻宜,你的名字叫命苦。
這一天最快樂的時刻竟然在食堂度過。
她也記起了上輩子這時候吃得也特別多,吃了一份物美價廉的蓋澆飯,又拖著戴佳去了小超市買零食。戴佳都被她帶動著買了兩袋干脆面。
今天天氣很好,教室外的走廊全被夕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
大自然才是最厲害的畫家,這一幕美得讓人震撼。
陳闊幫班委拿測驗試卷,從教師辦公室走來,長長的走廊上,女生彎腰伏在欄桿上,露出一截細白腰身,下巴枕著手臂,正悠悠地看向遠處的天空,緋色晚霞映照著她的側臉。
他靜靜地挪開眼,托著厚厚一沓試卷,進了教室,放在講臺。
傍晚時分,氣溫也降了幾度。
教學樓的窗戶里陸陸續(xù)續(xù)溢出燈光,學生們的嬉笑打鬧聲不絕,校園里也回蕩著廣播站播放的歌曲,章韻宜的eo時間結束,回到自己的座位,雙手托著臉,神情嚴肅,像是在思考什么宇宙大事。
她的視線漫無目的地亂晃。
幾秒后,折返回來,看向陳闊的背影,記起自己還欠他六塊錢,趕緊從口袋里搜出一卷錢,五塊錢有些皺,她用力將它撫平,又在筆袋里找到一枚硬幣。
起身走出兩步又回來,手伸進桌肚,恰好摸到了零食。
“班長!”
陳闊正低著頭專注地玩手機賽車游戲,被這一聲驚得手指頓住,操作失誤,他緩緩抬頭,由于他坐著,章韻宜站著,以他的角度來看,她仿佛逆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