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xiàn)在,
眼看著博物館之行就在明天,
章韻宜很后悔,成年人并沒有比未成年人更擅長處理感情,
至少她再也沒辦法以平常心面對陳闊了。
家里只有她一個人,爸媽還在單位加班。
她來到廚房煮餃子吃,
一邊等水沸騰,
一邊打字跟戴佳聊天。
聊了幾句,
戴佳也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語無倫次,干脆撥出號碼,“其實沒什么的,明天不去博物館也沒事,正好費(fèi)世杰病了,我跟他說一聲,就說不去了。”
章韻宜用肩膀夾著手機(jī),將鍋里的餃子撈起來,端著盤子來了飯桌前坐下,
不知道跟誰置氣,她拼命往小碗里倒醋。
“不太好?!彼f,“本來就約好了要去博物館的嘛,
你不是也很期待嗎?”
怎么可以因為這么點(diǎn)事,就取消約了很久的活動呢?
“那……”戴佳想了想,“不然我就跟費(fèi)世杰我們不去,但我們還是去?”
“要是跟他們碰上了怎么辦?”章韻宜無奈地輕笑,咬了一口餃子,“還是去吧,都答應(yīng)了,食言……不太好。”
戴佳嘆氣,“那好吧,其實費(fèi)世杰也不一定會去?!?/p>
她竟然習(xí)慣性地感慨,費(fèi)世杰不去,那她豈不是唯一的電燈泡啦?
“他們?nèi)ゲ蝗ナ撬麄兊氖拢也幌胨s?!?/p>
章韻宜話到此處,欲言又止,她曾經(jīng)也認(rèn)為到了二三十歲時必定理智淡然,必定無所不能,實際上并沒有,甚至變得更瞻前顧后了。
十七歲時只想快刀斬亂麻,現(xiàn)在卻會擔(dān)心對面的人會受傷。
去博物館的計劃還是不變,掛了電話后,戴佳坐在書桌前,戴著耳機(jī)看書,同時也在整理著心情。
電臺里,溫柔的女聲如涓涓流水般,“相信嗎?愛或者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本能是珍惜,是保護(hù),而不是傷害。”
戴佳翻書的動作停頓。
從筆筒里抽出一支筆,鄭重其事地在日記本上將這句話又寫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