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陰陽她?!
裴明繪腳步一頓,頓時轉(zhuǎn)身,一把便將兜帽摘了下來,一雙迷蒙的眼睛亮起起來,憤憤地盯著裴瑛,雙腮也鼓了起來。
她顯然氣得不輕。
“看哥哥的意思,竟是把我想成酒葫蘆了?”
裴明繪似乎格外不開心,說著便推開裴瑛,自己快步朝著停在竇府的輜車而去。
“你慢點?!迸徵惑@,沒想到裴明繪喝了這么酒腦子竟然還清醒著,而且脾氣也清醒的時候大了很多。
以往裴瑛朝堂上口若懸河言若利劍,明里暗里剛?cè)岵⒂?,上諷高官,下刺臣僚,無不將那些人氣得吹胡子瞪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恨不得以頭作錘來撞死他,以泄其怨也。
可他如今統(tǒng)共只說了這么一句話,便惹得她發(fā)了這么大脾氣。
算了,誰讓他只有這個一個妹妹。
他無奈地一笑,搖了搖頭,便也止住了自己的話頭,抬腳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拽住她的手,強行讓她的動作慢了下來,一手將她憤憤摘下來的的毛絨絨兜帽又給她戴上了,將冰冷呼嘯的風隔絕開來,“為兄是高興,高興你喝了這么多酒,忘了別人,卻還記得為兄?!?/p>
裴瑛垂下頭,眸光剛好看見那巨大兜帽之下露出的忍不住勾起的唇角,不由溫柔涌上心頭:“好了,回家罷?!?/p>
“那好吧。”
裴明繪往前歡快地走著,裴瑛被她拉著,原本沉穩(wěn)的步子也不由被她感染,變得輕快起來。
穿過重重燈光影里,她們就走到了輜車前,裴瑛扶著她,讓她先一步扶軾登車,而后自己方才上了輜車,可是突然間,多年的謹慎頓時叫他直起了身體,目光逡巡四周,除了為各處風燈所照耀之處,便是被白雪映照的茫茫黑夜。
“哥哥,你在看什么?”
裴明繪等了半天,也不見裴瑛進來,方探出頭來,疑惑地看著四處環(huán)顧眼神凜冽的裴瑛。
裴瑛收回目光:“無事,風大了些罷了?!?/p>
裴明繪點了點頭,又將頭收了回去。
裴明繪腦子已然有些昏,眼皮一下一下往下墜著,頭也往一旁歪,眼看便要倒下去,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托住她的頭。
“醒醒,回去再睡?!?/p>
裴瑛的聲音簡直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裴明繪艱難地點了點頭,可是在輜車粼粼之聲中,她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頭便又往裴瑛身上倒去。
裴瑛無奈地搖了搖頭,張開雙臂讓她倒在自己懷中,而后寬大柔軟的袖子落了下來,正好將她蓋得嚴實,他垂眸看著在懷中安睡的她,寵溺溫柔地笑意浮現(xiàn)在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