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這廝一貫輕狂,若要治這廝,定要叫他好好消受一番刀劍鮮血的道理才是?!?/p>
暗處傳來一聲冷笑。
鄒大人不置可否,只淡淡道:“既然如此,
何必留下這輕狂之輩,
壞我等大事。”
“這是主公的決斷,
你且知道,一物降一物就好了。”
春喜拔下頭上的簪子,將長案上的銅燈火苗又挑亮了些,又打了個哈欠,
她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開始困倦了,便伸了伸懶腰,強行打起精神來守夜。
她扭頭看了看里間,
便又用手撐著頭,繼續(xù)堅持下去。
不知從何而來的煙霧悄無聲息地彌漫開來,
春喜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不一會就開始不住地點頭,起初她還在苦苦堅持,但很快就徹底支撐不住了,沉沉地伏在長案睡了過去。
投宿在院中梨花樹上的幾只不知名的鳥啼叫著,但很快就沒了聲息,門悄悄地開了條縫隙,帶著雪氣的冷風(fēng)卷了進來,很快,外間的燈燭掙扎了幾下便也徹底熄滅了。
吱呀——
門緩緩被推了開來,影子先人一步進來。
室內(nèi)一片昏暗,燎爐的火光跳動著照亮伏案而睡的婢女的酣睡的側(cè)顏,寒冷的雪光透過窗上繃著的白布透了進來,為少年的冷峻的身形鍍上一層銀光。
溫珩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他輕車熟路,繞過屏風(fēng)走進里間,自房梁處懸下來的細膩白紗漫卷著繚繞在他的身上。
他無聲地將白紗拂開,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
裴瑛的話如此生疏,甚至有了避之不及的意思。
她一把沖上去,從他背后抱住了他,緊緊地抱住,生怕一松手裴瑛就會消失不見,她淚流滿面,哭成了淚人,“哥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子吟知錯了?!?/p>
裴瑛的身體也跟著顫抖著,她嗚咽的哭聲擾亂了他的心,他原本想要將她的手拿開,最后卻還是松開了手。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