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了盤子就走了,焦急往宮室內(nèi)走去,險些被門檻絆倒。
在這里當(dāng)差的宮娥宦官們都知道,
這座宮室里住著一位不好惹的主,
她脾氣不好一貫愛打罵下人,
偏生又生了張巧嘴,能討得太后與陛下開心。
而這宮室里住的這般巧人,自然就是南云長公主劉竺。
熏爐擺在角落里,它通體由銅鑄造,
外鎏金,那絲絲霧靄便自含苞欲放鎏金花蕾之中滿滿逸散出來。
劉竺走了過來,廣袖揮散了煙霧,
卻由讓香氣無聲間滲透在廣袖的經(jīng)緯之間。
她將坐在鏡臺之前,從盤子上胭脂漆盒來,
取出一點來在掌心慢慢暈開,那原本深濃的紅色便也就淺淡了下來,待到顏色適宜之時,便用纖細(xì)手指蘸著往兩腮上輕輕一抹,便是菲菲粉紅顏色,像極了桃花初開時的色彩。
這是漢朝最流行的紅粉妝,是張騫出使西域后帶回來的燕支做成的,中原也將其稱作紅藍(lán),而皇帝得到這胭脂之后,第一個將賜給了溫氏,溫氏以其敷面,更顯嬌艷美麗,看去便是面如桃花,故得桃花夫人之稱,后宮嬪妃美人爭相使用,一時上行下效,胭脂風(fēng)靡中原。
她靜靜地等待著,忽然窗牖被吹開一角,冷風(fēng)呼呼灌了進(jìn)來,這冰冷的之意,讓劉竺抬起頭來,抬起手來,左右宮娥立即會意,立即將她扶了起來。
待走到內(nèi)殿之后,劉竺揮了揮手,內(nèi)殿侍奉的宮娥便如也魚貫而退,整個內(nèi)殿便也就剩下劉竺一人,她轉(zhuǎn)過身來,正好對上了溫珩的笑臉。
雖然她業(yè)已看慣了他的笑臉,但是猛然一見他,卻又想起了那慘死的溫氏,心頭忍不住一跳,她撫上了自己的心頭,抬眼看向他。
“你可保準(zhǔn)了此事無差錯?”
“自然。”
溫珩微笑著走了過來,自袖中掏出一錦囊來,擱在劉竺的掌心,備細(xì)說道:“殿下自將此物放在她的茶水之中,不消一個時辰,藥效便可發(fā)作,倚蘭閣與拂竹閣兩處的宮娥微臣已然安排妥當(dāng),只待殿下舉事了?!?/p>
“好。”劉竺一想到能摘下那夢寐以求之人,xiong腔里的心臟就忍不住劇烈地顫動,她輕咳了幾聲,忍住心中漫溢而出激動情緒,沉聲道:“我這邊,你且放心就是了,她一貫軟弱,最好拿捏,但裴瑛那邊,可卻是有些危險的,你別臨到頭給我出了事。若是到頭功虧一簣,我定然饒不了你?!?/p>
溫珩:“殿下還請放心,微臣自會讓殿下如愿的。”
劉竺掂量了一下錦囊,疑惑問道,“為何你這個看起來如此精巧,而用在裴瑛身上的那個就看起來用些粗陋。溫大人莫不是藏私罷?!?/p>
溫珩:“裴瑛心思重,太過濃烈的,他怕是會起疑心,只有香氣淡一些藥效緩一些,方才不至于激怒他。若是激怒他,臣也不能保證會發(fā)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