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默默地跟著她身邊。
她回頭看了看,大多數(shù)行裝都裝上車,
便也就吩咐馭手:“走罷?!?/p>
車輪轔轔滾動起來,
將蓬松如綿的新雪壓了下去,留下壓實的車轍印。
她并未走進輜車內躲避撲面的風雪,而是坐在輜車外看著眼前迷蒙的風雪,默默地守候著裴明繪。
“這風雪這么大,
我們什么時候能到河東?”
聶嫵把帽子往下拉了拉,
帽檐上落著的如鹽粒一般的雪也就往下落。
馭手控制著韁繩,
眼睛瞇起來:“估計得有兩三天呢,這風雪大,路不好走,走快了,
車打滑,連馬帶車帶人都得摔了。”
聶嫵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低下頭呵了口氣,
稍微緩解了下,便把手縮進袖子里,
嘆息道:“慢些罷,興許家主看到這雪大路不好走,就反悔了,就不讓小姐走了?!?/p>
她雖這么說,可是心里卻十分沒有底,畢竟二人之間的隔閡與矛盾看起來并不是一場大雪就可以化解,但沒有辦法,除了小姐,又有誰能夠左右裴瑛的意見,讓他回心轉意呢?
怕是沒有了。
聶嫵搖了搖頭,將毛絨帽子上又新落下的大片雪花抖了下去,冰冷的風雪打在她的臉上,像是鈍刀滑過一般生疼。
走一步看一步罷,左右是他們兄妹二人的事,自己是肯定不敢再瞎摻和什么了。
風雪里,一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車隊轔轔地駛很快就消失在了風雪里,化作渺茫的一個黑色小點,最后再也看不見。
他轉過身去,嘴角微翹,抬腳往前走,穿過幾條積滿雪的巷子,到了一處門戶緊閉院子前,抬手屈起指節(jié)來敲了不緊不慢的三下,就聽咯吱門軸轉動的聲音,門內早有守門的閽人便將門打開,隨后側過身去讓男人進去。
院子不大,卻也甚是精巧,如今落了一片白茫茫的雪來,卻也是獨有一份沉靜的韻味,好似鄉(xiāng)野深山里遠離人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