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公子何其金貴,于吃食之上更是挑剔萬分,怎么可能喝這些來歷不明的東西,更何況還是路邊隨便一把雜草,簡直荒唐。
他見此玩意兒,眼中驚嚇萬分,仿佛夭枝手中端著的是炮仗,想要上前端走,卻又怕驚了這山中人。
宋聽檐坐起身,溫和拒絕,“多謝姑娘,我身上的傷快好了?!?/p>
夭枝知道他誤會(huì)了她的意思,她說的可不是皮外傷。
她微微俯下身,將手中的碗遞上前一些,低聲說,“這藥不是治傷的,是治……”她停頓片刻,不知該怎么形容,先前在烏古族中,她覺著是自己說的不行太過直白,難免傷了他的自尊,一時(shí)便也斟酌著開口,“你那不舉之癥需得留心治著,我給你的藥沒有效果嗎?你每日早間起來,可有什么變化?”
屋里瞬間安靜下來,常坻無法遏制睜大了眼,連忙低頭眼觀鼻,鼻觀心整理行李。
夭枝雖說于這些并無太多治療經(jīng)驗(yàn),但這是他們山門是重點(diǎn)研究的賺錢之道,她耳濡目染,自然是懂得一二。
宋聽檐聞言似乎想起什么,看向她手里端著的藥,陷入了沉默。
夭枝自然知道這事是不好聲張的,畢竟洛疏姣也在客棧之中,若是聽見了,豈不是壞了他的姻緣?
她以手擋在唇旁,輕聲開口,“你放心,我不會(huì)到處說的?!?/p>
宋聽檐看著夭枝很久都沒有說話,“姑娘的意思是,這路邊雜草也能治?”
夭枝明白他不信任,畢竟這病自古以來就不好治,她伸手在腿邊比了個(gè)高度,打了保票,“你放心,我從這么高的時(shí)候就博覽此類醫(yī)書,這種草藥常人不知曉,我自然知曉,必然是能治你這病的?!?/p>
若不是在烏古族太過匆忙,那錢袋不知掉到了何處,她也不至于如此著急。
雖說與他們同行,她無需擔(dān)憂衣食住行,但師兄那里的帳是利滾利的,她光想就肉疼,只能走些偏門了……
宋聽檐看著她比劃到膝蓋,輕抬眼簾,視線緩緩落在她面上,“這般高度只有嬰孩,姑娘是說剛出生時(shí)便能看書識字了嗎?”
夭枝微微一窒,露餡了。
她比劃的是做盆栽時(shí)的高度,那個(gè)高度她已經(jīng)修行幾百年了,什么書看不懂?
常坻見狀當(dāng)即上前,將她攔下,“姑娘,我家公子可萬萬沒有你說的這種病,這藥也是斷然不可能喝的,您還是快些回去整理行李罷,我們馬上便要啟程,莫要耽誤了時(shí)辰?!?/p>
夭枝手中的藥被推了回來,碗里的藥汁險(xiǎn)些搖晃出來,她堪堪穩(wěn)住,有些疑惑他怎會(huì)不愿意治了?
她有些難過,見他不言語,顯然是不愿意喝藥,此事勉強(qiáng)太過,自然也賺不到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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