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命,與之相比完全是天差地別。
這般金尊玉貴,可不是尋常人家能養(yǎng)得起的,好在他生在帝王家,否則誰家能養(yǎng)得起這么個昂貴玩意兒。
夭枝越聽越覺得她若只是個盆栽,恐怕是放在他府里當柴燒都嫌磕磣,畢竟他們用的柴都極為名貴。
夭枝若有所思,靠在對面美人靠上,手撐著腮看著宋聽檐喂魚。
他在府中衣著清簡,越顯容色出塵,這般站在欄前喂魚,叫人不知是賞魚,還是賞他。
他每日里最為固定的事,便是來這處喂一趟魚。
且喂魚都還有極嚴格的要求,那便是每條魚都要平均分布吃食,哪條魚吃多了他便不會再喂。
夭枝不知他怎么記的,但幾日觀察下來,當真是這個章法。
這回廊成方形,下頭是湖水,連通到外面的湖。
這處回廊高高立起,上頭通天,下頭通湖,是一個極好的觀賞臺。
湖中錦鯉極多,百來條都有了,一看成色就知名貴,每一條都養(yǎng)得胖嘟嘟。
不得不說,他很會養(yǎng)魚。
夭枝看著他喂完一條,開始喂下面一條。
這么多魚,他是真的記得清清楚楚,而她若不是神仙,只怕早就看花了眼,哪還看得出門道?
他喂魚時,喜歡扔了魚食到遠處引魚,再接著喂近處的魚,弄得那些魚暈頭轉(zhuǎn)向,也分不清他是在公平地喂食,還是在逗弄魚。
夭枝看了許久,抬眼看向?qū)γ娴乃温犻埽暗钕赂叽笫蓍L,養(yǎng)的魚倒是很圓潤胖乎?!?/p>
宋聽檐聞言看了她一眼,淺笑道,“夭姑娘這幾日都來看我喂魚,不知是有何事不解?”
夭枝沉默下來,本是想觀察他的心思,可沒想到他的心思竟這般簡單,還真就是一個不得圣心的閑散皇子。
這就讓她有些想不明白,他既這般閑散,那便是無心于帝位,那便不需要幫手,又為何留她下來?
夭枝心不在焉,“府中太悶,閑著無趣便來看看,并沒有什么事?!?/p>
宋聽檐抬手將手中的魚食碗微微托起,“夭枝姑娘可想喂喂魚?”
夭枝自也沒有推拒,起身往回廊對岸走去,到了他這處,便去接他手里的玉碗。
夭枝接過玉碗,觸之便感覺玉質(zhì)地溫潤有涼意,日頭正盛,這碗放在手中倒有了幾分涼爽之意,這府里伺候的人果然是有巧思的。
夭枝看著這個玉碗,突然生出幾分惆悵,她便是神仙,也沒過過這般奢侈的日子。
她往日便是睡覺的花盆,都是裂開的,何其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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