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枝如今才明白,她早應(yīng)該想到他留自己下來,是因?yàn)闉豕抛宓膶毑亍?/p>
這世間只有三人知道烏古族的寶藏。
一個(gè)是嫪貰,他知道變異人的所在,那必然也能探到寶藏。
一個(gè)便是她,嫪貰他如何安排,她不知曉,與她也無關(guān),但她自己這處就不好說了。
夭枝收回視線,解釋道,“我只是想表明自己的心意,思來想去,殿下留我無非便是寶藏之事,殿下其實(shí)完全可以放心,我絕對不會(huì)跟任何人提起?!?/p>
宋聽檐看著她沒有回答,心中卻在想,‘現(xiàn)下猜到了,倒不算笨?!?/p>
夭枝:“……?”
夭枝有些惱了,什么叫現(xiàn)下猜到了倒不算笨,她并不是猜的,是聽到他心里說的,相當(dāng)于給了她謎題的答案。
豈不是實(shí)打?qū)嵉谋繂幔?/p>
夭枝頗有些憋屈,又不好說什么,畢竟人也沒當(dāng)面說她笨。
她氣勢洶洶看著他,宋聽檐見她眼神變化,垂眼看來對上她的視線,“夭姑娘說的,我知曉了,只是……”他眼中有些疑惑,言辭溫和,“你為何這樣看著我?”
“自然是想看看殿下都在想什么?”
此話一出,周遭空氣都靜了一瞬。
夭枝瞬間想到他到底是天家子弟,這樣揣測他心意的話可不能隨口說。
果然,宋聽檐并未開口,心中卻慢慢想道,‘為何想知道我心中所想,她有何意圖?’
夭枝對上他的視線,頭皮一麻,莫名害怕被他看穿了去。
“殿下,這碗我改日再賠給你,我有些累,先行回去歇息了。”她當(dāng)即轉(zhuǎn)身匆忙出了回廊,頗有些小心虛。
好在他如今凡胎□□,根本不可能相信有聽心鐲這樣的法器,也絕對想不到旁人能聽見他的心聲。
夭枝平和了幾分心緒,快步回到院中,在院子里的秋千旁坐下,他府中的人頗會(huì)揣測人意,觀察入微,這秋千是在她來之后才搭上的,顯然是知曉她這般性子的人,不會(huì)喜歡呆在屋里。
夭枝只覺其下頭管事厲害,她要是有這本事,何需花這么多銀錢租法器?
她想著垂首端詳手中的鐲子,碧玉水色在陽光下極為清透,像一汪清泉戴在手腕上,靈動(dòng)溫潤。
可惜還差一點(diǎn),她總覺得聽到的這些,都不算是了解宋聽檐,或許她應(yīng)該夜里去。
她雖沒有做凡人的經(jīng)驗(yàn),但她知道人只有在夜深人靜時(shí),才會(huì)面對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這是她聽那些在墳頭邊上推牌九的孤魂野鬼們說的,它們總是白日里睡覺,夜里思考,且越思考越厭世,恨不能到處嚇人。
鬼魂從人而來,那習(xí)性應(yīng)當(dāng)是一樣的,總歸是夜里想的多些。
夭枝特地待到夜靜天黑,她避開府中侍衛(wèi),推開窗戶一躍而上,悄無聲息在屋頂走過,很快就找到宋聽檐的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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