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聞言睜開眼,“如今便是比誰先沒了耐心,等到簿辭的事情越發(fā)大,惹怒了朝臣,再將這投毒嫁禍之事抖落出來,他這個皇帝便也做到頭了,該給太子讓位了。”太后將佛珠掛在手中,雙手合十拜著前面菩薩,嘴里說的話卻讓人心寒至極,“若是沒有人死,又怎么能凸顯出皇帝專斷獨行?又怎會讓朝臣害怕這樣的君王?
簿辭自幼便抱來我膝下養(yǎng),養(yǎng)到這般大,已然是他的造化?!?/p>
老嬤嬤當即應是,不再多言,因為太后的意思已然很明顯了……
-
天邊露出魚肚白,天色由濃轉淡,越近清晨,風越含涼意。
夭枝站在門旁,看著外頭黑沉的天慢慢轉亮。
賀浮和洛疏姣默不作聲,他們?nèi)苏攘艘灰?,去了宮外頭等著的常坻還沒有消息傳來。
夭枝自然是要等的,她一個辦差的是半點馬虎不得。
她靠著門打了個瞌睡,倒不是因為困,只是因為實在無趣。
這處不比山門廟前,也沒有什么靈怪嘮嗑吵架總有熱鬧瞧,即便是偶有飛過屋檐的鳥,也沒有靈識。
人氣太多的地方靈怪是不敢呆的,著實也是擔心一不小心被拔了抓了,弄去燉湯做藥之類的。
夭枝無所事事看著外頭的盆栽,她若是這里的盆栽,只怕過個千百年都修不成仙,畢竟實在伺候得太好了,那澆的水,種的土都是貴中之貴,過著這般驕奢yin逸的生活,哪還有什么心思上進?
遠處腳步聲傳來,常坻急忙奔來。
賀浮、洛疏姣也連忙起身過來,然而常坻走近,卻是滿面愁容,不用開口都知道,結果恐怕是不好。
果不其然,常坻搖了搖頭。
洛疏姣瞬間慘白了臉,“怎么會?殿下是在太后娘娘膝下長大的,這般親近,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過問,會不會是娘娘還未醒透?”
賀浮滿面嚴肅,“若是太后娘娘一整夜都沒有醒,這后宮和朝堂也早就亂了,皇后不可能安坐后宮,太后母族也不會什么都不做,而殿下……”他停頓片刻,似乎并不想將這么殘酷的事情說出來,只隱晦道,“殿下也不只是呆在詔獄這么簡單了?!?/p>
洛疏姣聞言心中最后一點僥幸也被打散了。
天還未亮透,灰蒙蒙的天色顯得拂面而來的風都極涼,涼到骨子里。
“可簿辭哥哥是為太后娘娘去求的藥???”
是啊。
他為祖母以身犯險地,九死一生拿來了藥,如今又因為祖母而身陷牢獄,卻換不來一句過問,這如何叫人不心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