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馳援（第4頁）

黃巢在門外駐足，看到劉別駕用樹枝在地上寫字的手勢，依然保持著朝廷官員特有的端莊。

趙參軍從廂房走出，右耳的傷口還包著白布：“將軍來得正好，曹州剛傳來消息?！?/p>

他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火漆上印著熟悉的私鹽標記。

黃巢展開信紙，眉頭漸漸舒展：“宋威果然調(diào)了忠武軍去守萬蛇谷?！?/p>

黃寧湊過來看信，發(fā)絲擦過紙面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正好中了我們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p>

院角的灶臺突然“噗”地冒出一股蒸汽，正在煮粥的老兵急忙揭開鍋蓋。

米香混合著野菜的氣息彌漫開來，讓黃巢想起小時候母親熬的粥。

“將軍嘗嘗？”趙參軍遞過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按您吩咐，每日給孩子們加餐。”

黃巢接過粗瓷碗，指尖感受到溫暖的觸感：“用的是官倉的陳米？”

“不，是新糧?！眲e駕不知何時已站在廊下。

“那些陳米…下官斗膽分給城外的流民了?！?/p>

陽光穿透晨霧，照在他洗得發(fā)白的舊官服上，領(lǐng)口處的補丁格外顯眼。

黃巢忽然放下粥碗，從懷中取出一枚銅?。骸皬慕袢掌?，你便是義軍的糧草督運?！?/p>

銅印在陽光下閃著微光，上面新刻的“齊”字還帶著刀痕。

劉別駕的手微微發(fā)抖，接印時差點掉落：“這…這不合適…”

“沒什么不合適的?！秉S寧笑著遞上一本冊子，“這是各州縣愿意暗中支援義軍的鄉(xiāng)紳名單?！?/p>

院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朱溫滿頭大汗地闖進來：“大帥！王將軍他…”

“慢些說?！秉S巢按住他顫抖的肩膀。

朱溫咽了口唾沫，喉結(jié)上下滾動：“王將軍帶著親兵往汴州方向去了，說是要…要親手宰了宋威！”

黃寧手中的冊子“啪”地掉在地上，激起一小片灰塵。

黃巢卻出奇地平靜，只是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帶了多少人？”

“不足三百。”朱溫的鎧甲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都是當年販私鹽的老兄弟?！?/p>

院中的孩子們不知何時已安靜下來，睜大眼睛看著大人們。

劉別駕突然上前一步：“下官…不，屬下認得萬蛇谷的小路?！?/p>

他的官靴踩在泥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可以帶人抄近道攔截?！?/p>

黃巢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停在趙參軍包著白布的耳朵上：“你意下如何？”

趙參軍摸了摸傷口，忽然笑了：“屬下這就去準備馬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