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躺平,但日子可不能這么過下去,這炕上至少也得軟和的,屋子干凈的,灶臺也至少要有點煙火氣……
想著想著,有些疲憊的姜秋實就不知不覺的在冷炕上,睡著了。
翌日。
公雞扯著嗓子剛叫了起來,東邊的天就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東北的天亮得早,雖說剛入秋,但天已經帶上了點冷冽的清爽。
好在昨天姜秋實睡得早,索性起來的時候也沒那么難受,眼睛還沒完全睜開,腦子里就一個念頭,今天上工賺工分,填飽肚子,其他的,愛誰誰。
同時也感慨,這個沒有電子產品的是時代,果真是淳樸安逸!
她慢悠悠地爬起來,看著掛在炕上的幾條碎花布拉吉,轉身穿上堆在角落里的那件發(fā)白、打著幾個補丁的藍布工裝。
洗漱完畢,她對著墻角那面碎成幾半的小鏡子,簡單地梳了梳頭發(fā),用一根粗布條扎成個馬尾。
鏡子里映出一張底子極佳的臉,白皙的肌膚在晨曦微光的映照下,透著柔和的光澤,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眉如遠黛,細長而彎曲,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矜貴,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小巧挺直的鼻梁,精致得如同用玉石雕琢而成。
姜秋實嘴唇微微抿著,沖著鏡子里滿意的自己笑了笑,到底是資本家小姐的底子,哪怕在這苦地方磋磨了這么久,那股子清貴氣,硬是沒完全被磨掉。
出門走到生產隊食堂,正是打早飯的點兒。
人不少,鬧哄哄的,以前,姜秋實總是擠在最前面,生怕去晚了搶不到窩頭。
而今天,她卻排在了隊尾,一只手插在褲兜里,另只手端著搪瓷缸子,不急不緩地往前挪。
“哎?那是姜秋實嗎?”
排隊的幾個大姐正聊著天,一回頭有人看到了站在隊伍末尾的姜秋實。
“是吧?咋回事?看她好像不一樣了,而且還沒插隊了?”
“啥不一樣?”
“今天沒穿資本家的布拉吉,穿了破褂子,好像臉上也沒涂粉,沒擦口紅!”
“艾瑪,還真是,別是受啥刺激了吧?昨天她可是和白知青打了一架!”
“只可惜,昨天那么熱鬧,到最后愣是無頭案,但我覺得是白知青吃了啞巴虧!”
竊竊私語聲挺大,像小蟲子一樣鉆進姜秋實耳朵里。
她聽著,但面上卻沒什么反應,依舊是那副淡淡的、從容的樣子,她懶得理會,如果大家覺得高興,就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