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通趴在地上,咳著血,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白彪,失聲驚呼:“你……你怎么可能刀槍不入?!”
白彪得意洋洋地咧嘴一笑,一把扯開胸前的衣襟,露出了里面閃著幽幽寒光的物事,哈哈大笑道:“刀槍不入?勞資這叫有備無患!”
鄧通定睛一看,瞳孔驟然收縮,臉上寫滿了驚駭與絕望:“這……這是……韃子鷹師的鎖子甲?!”
鄧通腦中“轟”的一聲,如遭雷擊!
鎖子甲!
這可是韃子鷹師的制式裝備!
他猛然想起前幾日秦烈腰間那枚不起眼的韃子腰牌,一個(gè)駭人的念頭竄上心頭,讓他遍體生寒,失聲驚呼:“那……那個(gè)逃走的韃子……他根本沒逃!是……是你們把他殺了?!”
此言一出,堡樓內(nèi)除了持刀的軍卒,余下那十來名被黃居行送來的老弱,早已被眼前這血腥兇險(xiǎn)的場面嚇得魂不附體。
一個(gè)個(gè)面無人色,篩糠般抖個(gè)不停,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白彪聞言,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獰笑,嘿然道:“逃?進(jìn)了咱們這下巖石墩堡,便是閻王爺親至,也休想囫圇個(gè)兒出去!”
盧峰此刻也不再遮掩,他猛地一扯胸前衣襟,露出了里面同樣的鎖子甲,寒光閃閃。
緊跟著,他身后幾名原墩堡的悍勇軍卒,亦紛紛撕開上衣,露出了內(nèi)襯的鎖子甲!
一具,兩具,三具……足足十一副鎖子甲!
“這……這不可能!”
鄧通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聲音因極致的驚恐而變了調(diào),“十一副……你們……你們竟端掉了一整隊(duì)韃子的鷹師?!”
白彪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提著刀,一步步逼近鄧通,聲如寒鐵:“秦墩長帶領(lǐng)弟兄們浴血?dú)①\,你和黃居行那老狗,卻只想著克扣糧餉,貪墨軍功,處處刁難!”
“今日,便是你們血債血償?shù)臅r(shí)候!”
盧峰轉(zhuǎn)頭,目光投向秦烈,恭聲問道:“秦墩長,這幾人,如何處置?”
楊老六和另一名鄧通的親兵,眼見白彪等人身上那貨真價(jià)實(shí)的韃子鎖子甲,又聽聞他們竟殲滅了一整隊(duì)兇悍的韃子斥候,早已嚇得肝膽俱裂。
先前不知曉秦烈等人這般兇悍,尚敢仗著鄧通的勢作威作福,此刻知曉了,哪里還敢有半分反抗的念頭?
兩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手中腰刀“當(dāng)啷”落地,磕頭如搗蒜:“饒命!秦墩長饒命啊!我等……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
“你們混蛋!”鄧通見兩人服軟,破口大罵!
秦烈目光緩緩掃過堡樓內(nèi)眾人,尤其在那些驚恐萬狀的老弱身上停留片刻,朗聲道:“邊關(guān)將士,浴血奮戰(zhàn),守衛(wèi)疆土,何其不易?”
“然軍中卻有害群之馬,魚肉同袍,行徑卑劣,為天下人所不齒!”
他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凜然正氣:“屯堡把總黃居行,平日里橫行霸道,縱容其子黃明,欺壓軍卒,克扣糧餉,樁樁件件,罄竹難書!此等敗類,若不鏟除,天理何在?!”
“今,秦某與眾兄弟,皆飽受其害,忍無可忍!欲替天行道,誅此國賊!敢問諸位……”
“誰贊成?誰反對?!”
話音剛落,楊老六眼珠一轉(zhuǎn),竟是第一個(gè)從地上爬起,搶著表態(tài):
“小的早就看黃把……黃居行那老匹夫不順眼了!他娘的,平日里作威作福,不把咱們當(dāng)人看!秦墩長英明神武,小的愿追隨秦墩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