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致死去的愛情和糟糕的人生。（第12頁）

沒有證據(jù)。

冰冷的現(xiàn)實像一盆冰水，澆在試圖尋找一絲公道的努力上。

沒有證據(jù)，那些施暴者就能逍遙法外，就能把一條年輕生命的消逝，輕飄飄地歸咎于“心理素質(zhì)差”。

“我閨女……她不是那樣的人啊……”

王德發(fā)泣不成聲。

“她以前……多開朗……多愛笑……怎么就……就……”

整個房間只剩下他壓抑的、破碎的哭聲。

空氣沉重得讓人窒息。

就在這時，我聽到身邊傳來一聲壓抑的吸氣聲。

我側(cè)頭。

林晚舟依舊坐得筆直，下頜線繃得很緊。

但她的眼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蓄滿了水光。

那水光越聚越多，在她的眼眸里劇烈地晃動著，終于不堪重負，無聲地、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她沒有抬手去擦。

淚水沿著她蒼白的臉頰滑下，一滴，又一滴。

她的目光沒有焦距地落在王德發(fā)身上，又仿佛透過他，看到了更遙遠、更絕望的深淵。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林總……”

王德發(fā)也看到了她的眼淚，愣住了。

哭聲都卡在了喉嚨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滿臉的茫然。

她站起身，背對著我們，她的肩膀在輕微的顫抖。

“對……對不起……”

“我有些失態(tài)?！绷滞碇圻煅手f道。

探視時間結(jié)束了，我們了解完情況后便離開了。

因為驗傷標準不夠輕傷，加上我的不追究責任。

王德發(fā)被行政拘留了十天。

路上，林晚舟開著車，一言不發(fā)。

我能感受到從她身體溢出來的痛苦。

她雖然外表平靜，但那微顫的肩膀卻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