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翠綠像針,刺著我的眼睛。
昨晚我倒掉的,不僅僅是陸希的過去,還有自己那點可笑的、試圖在林晚舟身上尋找替代的念頭嗎?
我承認,我現(xiàn)在并沒有這樣的想法。但那個時候,有沒有一瞬間?
我把林晚舟當成了陸希?
我并不想去深究這個問題,因為我和陸希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
可為什么,這碗林晚舟親手做的、撒著蔥花的面,還是讓我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那個出租屋的清晨,陸希皺著鼻子說“寧哥,別放蔥”的樣子?
回憶像跗骨之蛆,歲月是神偷。
我拿起筷子,動作僵硬。
挑起幾根面條,帶著幾粒蔥花。
送進嘴里。
味道……很清淡,雞蛋有點老,鹽味正好。
“怎么樣?”林晚舟又問了一遍,聲音很輕,但帶著不容回避的詢問。
我咽下那口面,舌尖還殘留著蔥花那獨特的、有些沖的辛辣感。
“……嗯?!蔽尹c頭,喉嚨發(fā)緊,“很……好。滿意。”
我強迫自己扯出一個笑,很勉強。
“滿意就好?!?/p>
她淡淡地說,移開了目光,似乎沒看到我笑容里的僵硬。
她轉(zhuǎn)身走向客廳,“吃完收拾一下,上午有事。”
“什么事?”
我問,低頭攪著碗里的面,試圖把那些蔥花攪散,攪進湯里,攪進看不見的地方。
林晚舟拿起沙發(fā)上的平板電腦,指尖劃動著屏幕,頭也沒抬。
“去見王德發(fā)。”
王德發(fā)。
這個名字像塊冰,瞬間凍住了我攪面的動作。
那個因為女兒在林氐集團下屬工業(yè)園被職場霸凌、最終抑郁自殺,而憤怒失控,差點用扳手砸中林晚舟腦袋的維修工。
他還在拘留所。
“見他?”
我抬頭,看向林晚舟。
她側(cè)對著我。
陽光透過落地窗勾勒出她挺直的鼻梁和緊抿的唇線,神情專注而冷肅,恢復了那個掌控一切的女總裁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