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的身后,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內(nèi)心那洶涌的痛苦與折磨。
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為什么是這個樣子?
蘇家?她父親?還是……因為我?
我并沒有過去,只是僵在原地。
是啊。我有什么資格過去?
我是誰?
一個剛剛用跑腿小哥打發(fā)掉另一個女人真心的懦夫,一個連自己父母都無法說服的失敗者,一個口袋里只剩兩千塊、準備逃去花都茍活的廢物,還是一個在她面前與別的女人……的男人。
我,有什么資格?以什么身份?
我們之間,隔著的豈止是十幾米的灘涂亂石?那是一座名為“現(xiàn)實”的、終年不化的巨大冰山。
水下的冰山寒冷黑暗,仿佛無邊無際,而我是等它沉沒,還是獨自攀爬呢?
如果此刻我硬要攀爬的話,那不是我掉進水里淹死,便是林晚舟掉下來摔死。
我們是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那點猩紅的火光,在她指間微微顫抖了一下。
煙灰無聲地掉落,落在她風衣下擺的褶皺里,留下一點灰白的印記。
她抬起夾著煙的手,似乎想吸一口,動作卻在中途僵住,只是任由那煙霧繚繞著自己,像一層絕望的薄紗。
我看著她,看著那點猩紅在灰暗的天色里微弱地掙扎,看著那縷青煙被江風無情地吹散。
心口那塊地方,空得發(fā)疼,冷得刺骨。
所有的沖動,所有的疑問,都被絕望的自知之明壓得粉碎。
我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只是最后深深地看了那個單薄背影一眼,然后,大步離開了江岸。
再待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
可我的靠近,對她而言,除了痛苦,還能是什么?
我刪除了她的所有聯(lián)系方式。
回到家,天已經(jīng)昏暗。
樓道里感應燈壞了,一片漆黑。
我摸出鑰匙,插進鎖孔,轉(zhuǎn)動。
門開了一條縫,客廳的光線漏出來。
屋里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