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克給我倒上啤酒,又轉(zhuǎn)向趙海生。
“海生,具體咋回事,你讓秦寧給你捋捋!”
趙海生笑著點點頭,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審視的意味。
“小秦是吧?老吳把你那‘小水渠’計劃吹得天花亂墜,我這耳朵都聽出繭子了。來,具體說說,怎么個玩法?憑什么覺得能干過那些巨頭?”
壓力無形地籠罩下來。
這不是吳克那種充滿江湖氣的認同,而是帶著利益考量的審視。
我端起冰涼的啤酒杯,猛灌了一口,壓下心頭的躁動。
然后,拿出手機,調(diào)出這段時間記錄的走訪數(shù)據(jù)、初步的草圖。
以及那份熬了幾個晚上寫出來的、只有幾頁紙卻凝聚了核心思路的計劃書。
沒有華麗的辭藻,只有最樸素的邏輯。
“趙哥,不是干過巨頭,是在巨頭縫隙里求活?!?/p>
我點開手機里的照片,是摔傷的騎手小馬、抱怨價格貴的廠妹小陳、對著空蕩蕩店鋪發(fā)愁的老張兒子。
“痛點在這里:商家被高抽成壓得喘不過氣,騎手賺的是血汗錢還朝不保夕,用戶花了錢買不到好體驗。巨頭太大,照顧不到這些細微末節(jié),或者說,不屑于照顧。”
“我想,也許我們可以改變這一切?!?/p>
我有些激動,我太了解底層人民的心酸了。
“這么說,你是想改變這一切?”趙海生淡淡說道。
“嗯?!蔽尹c點頭。
“要不怎么說是大學生呢?都畢業(yè)三年了,還這么理想?!?/p>
趙海生的語氣里有些輕蔑。
他似乎在嘲笑我,嘲笑我想當一個救世主。
我卻并不懊惱,這是可以預見的。
事物的發(fā)展,并不都是一帆風順。
總會有荊棘與坎坷,需要我們一步一步去砍伐和跨越。
最重要的是。
我相信,生而微末者,并非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