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注意到了,鄧布利多,他閉著嘴,這很不正常。”斯內(nèi)普遙遙掃了一眼那位倒在最外面、甚至擋住其他莽撞者前路的傲羅,“無論是受到驚嚇,還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人們下意識會發(fā)出一個最簡單的開口音節(jié)——‘a(chǎn)h’。”
“這顯然意味著,可憐的漢考克想給我們的提示,它的首字母是個閉音節(jié)——也不多,不是嗎?”阿不思·鄧布利多聳了聳肩,大踏步向部長的死亡住宅走去。
是不多,b、、p,就這三個而已。
然而鄧布利多也鎩羽而歸,他也只是聽到了沙沙的摩擦聲。
“看我的眼睛?!彼箖?nèi)普不耐煩地說,繼而驚訝地發(fā)現(xiàn)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大腦像一片毫無防備的、廣闊溫柔的大海。
呵呵,年輕是好,順風(fēng)順?biāo)呛茫郧澳憧刹皇沁@樣的!
片刻后,他從海里走上岸,幸運地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
“包裝箱飛來?!彼b遙指著鄧布利多打開又忘記關(guān)上的那扇白門,門邊有什么東西應(yīng)聲飛起,灰黃影子一閃而過,“咣當(dāng)”一聲砸落當(dāng)前。
一整套木板箱,連帶著里面的厚牛皮包裝紙,減震的棉花與絨布,四分五裂地攤在所有人眼前。
“我不明白?!彼訔壍靥吡颂吣窍渥?,“你明明都看到上面貼的廣告單了,鄧布利多?!?/p>
忒修斯蹲下身來,輕手輕腳地撕下那張所謂的“廣告單”,這顯然是脆弱的麻瓜造物。
“留聲機?”他讀道,“那是什么?”
斯內(nèi)普懶得和他們再廢話,抬手給自己戴上耳罩,轉(zhuǎn)身就往部長那剛剛吞噬了一條新生命的死亡之家走去。
“西弗勒斯,等等!”鄧布利多拉了他一下,還想勸什么。
“聽著,如果我判斷有誤,那么我就會死在那兒,不會連累任何人。”他不耐煩地掙開,總算記得壓低聲音,“我看你是在那個極端反麻瓜組織里呆得傻了,你可是個——”
他想說你可是個把倫敦地鐵線路圖往自己膝蓋上紋的狠人,但看看眼前青年仍然挺直漂亮的鼻子,到底還是忍回去了。
于是一眾英國魔法部暴力機關(guān)成員眼睜睜地瞧著眼前這位據(jù)說是教科書作者的男巫頂著個粉紅毛絨耳罩堂而皇之地走進(jìn)了部長的家——現(xiàn)在基本可以稱之為“故居”了——他越過了那道死亡的白門,然后死難者的遺體開始一具接一具地往外移動。
“真是看不出來啊,”忒修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與阿利安娜耳語,“這樣的人居然喜歡粉紅色?”
“因為他有個喜歡粉紅色的女兒?!卑⒗材刃睦鄄灰?,自己作為普通女巫,這心理素質(zhì)是沒法和傲羅相比。
又過了一會兒,頂著粉紅毛絨耳罩的教科書作者懷里抱著個大喇叭模樣的東西走了出來:“別的我沒動?!?/p>
他朝身后的房子揚了揚下巴。
傲羅們一擁而入,畢竟里面還有一位意外去世的魔法部部長——現(xiàn)在看來大概率是謀殺。編外人員倒是都留了下來,阿不思·鄧布利多好奇地打量著這臺麻瓜機器。
“原來這就是留聲機?!彼膊徽f在哪見過,只撥拉著按針旁的黑色賽璐珞圓片,“這就是‘唱片’了,對不對?”
“里面灌錄了成年曼德拉草的哭聲,差不多有一分鐘。你們聽到的那種沙沙聲是機器在自動倒帶,這種東西經(jīng)不起短期內(nèi)頻繁使用,倒不了幾次自己就斷了,這張就快了?!彼箖?nèi)普將留聲機塞進(jìn)鄧布利多懷里,“如果部長選擇在一個沒有公務(wù)的周末聽音樂,她將會死得神不知鬼不覺?!?/p>
“是誰、誰干的?”阿利安娜面色發(fā)白。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幾乎不落痕跡的手法。她學(xué)校里也有很多麻瓜的小玩意兒,簡直防不勝防。
正裝作對麻瓜造物無比感興趣、仿佛被亞瑟·韋斯萊靈魂附體的阿不思·鄧布利多身體陡然一僵。
“是蓋勒特?!彼麊≈ぷ诱f道,“依然是他,一定是他。”
斯內(nèi)普有些費解注視著老搭檔。原來這是阿不思·鄧布利多的老毛病了,他想,他懷疑誰,什么壞事兒就都是誰干的。黑魔王……好吧,這一位完全不冤,但他自己在霍格沃茨讀書那幾年,出了什么事就先被懷疑的感覺可真煩人。
鄧布利多還只是懷疑,格蘭芬多那幫以詹姆·波特為首的正義小天使們干脆直接定罪,然后判決、處刑一條龍。當(dāng)然,當(dāng)然,斯內(nèi)普平心靜氣地想,他也不是每次都冤枉。
“為什么?”阿利安娜已經(jīng)心直口快地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