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風向改變的時候,斯萊特林才會順勢而為。
紐特想說什么,最后又咽回去。鄧布利多也這樣說,對付“alliance”很難,除非抓現(xiàn)行,可抓了現(xiàn)行,他們照樣有各種各樣的手段逃脫審判。之前十幾年的蟄伏與布局,為的就是天高任鳥飛的此時此刻。這群人里只有一個通緝犯——蓋勒特·格林德沃,罪名是“越獄”。而如今和他們對峙的人里,沒有一個是法律上的罪人。
人類的世界真復雜,還是動物好。
“咦?”蓋爾有些驚訝,“你倆怎么還在這兒?”
紐特險些嗆到,忍不住在心里腹誹起來:一個要放水、一個偏不走,出去別說你倆是夫妻,一點兒默契沒有!
“她怎么了?”斯內(nèi)普問。
紐特這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也認得這位渾身上下只裹著一幅紅綢的麻瓜女孩!初見時她是如此的活潑生動,夕陽映著尼羅河畔的粼粼水波,她也如同一株吸飽了水的shi地植物,肆意舒展著枝椏;再見時她裹著重重疊疊的華美綾羅,寧可自己命喪蛇口,也要擋在“西園寺直子”身前。
他不是個格蘭芬多,紐特想,但是這種事,就是斯萊特林也不能容忍。
露在紅綾外的頭顱與肢體,在黑暗的映襯下依舊白皙,但那白皙是死的,瘦的,枯干的。女孩宛如一段還帶著刀痕的象牙,那是時刻與死亡與殺戮纏繞的白與美,是殘忍本身。
“她失去了一條腿?!鄙w爾輕聲說,又轉(zhuǎn)向女孩,“如果我沒猜錯,你的父母把你賣給了軍隊做‘肉藕’?!?/p>
紐特動了動魔杖,翻譯咒忠實地給出了一個陌生又可怕的的復合詞匯。這個詞像一記重錘,他倒退了兩步,多么想是魔咒出了問題,但瞧瞧周圍的人吧,他們習以為常。
“可這又是怎么回事?”貌似溫良的女巫俯下身,輕輕撫摸著一下子啞火的女孩,那白玉骷髏般的臉上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印記,“你沒有堅守嗎,為人的底線?”
幾乎看不出本來面貌的女孩忽然又激動起來,她喘息著、掙扎著,像是拼命想要從紅綾里托生出來。但她孱弱的動作,注定這只是一場無望的難產(chǎn)。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那、那就是……”紐特忽然意識到她是在哭,只是身體里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水分供給淚腺了,“在我……之前,野兔……祖母……”
“我可以治好你?!鄙w爾仍然維持著那個低首俯視的姿勢,她看上去根本沒受到什么沖擊,“和我最初搞出來的三合一改良版本相比,你得的只是普通的天花,對巫師來說,就是幾劑藥的事。還有你的腿,你臉上的疤,你受損的內(nèi)臟……新的太陽升起時,我保證你能夠像從前一樣年輕美麗,在新加坡的沙灘上撿海星?!?/p>
“納什小姐!”廢墟上有人喊了一聲。
“稍安勿躁,派瑞。”蓋爾冷冷地說,“但是作為交換,千代,我會拿你引出奧托。”
人群騷動起來,蘇茜想說什么,被蒂爾達攔了一下。
千代“哼”了幾聲,大概是在笑吧?她睜著無神的眼睛,執(zhí)著地望向曾經(jīng)半友半主的女子。“箱子……誰?”她艱難地問。
蓋爾只是微微而笑,并不作答。
“活……他……求你、求……”
“東亞女人的一生都在奉獻?!迸啄樕系奈⑿ο袷且粚訄杂驳氖瘹?,“你和我,到此時也不例外。那個地址你記熟了嗎?”
“……”
“我家的地址?!迸诇厝岬卣f,“如果你也能夠重頭來過,1892年我在倫敦考文特花園附近那幢最精美的白房子里等你,如果你趕不上,記得1912年冬天雇一艘船去北海德國沿岸,一股溫暖的洋流會帶來奄奄一息的我。如果你也成為了巫師,那更好了,隨時歡迎?!?/p>
蓋爾伸出左手,溫柔地撫摸著千代的咽喉。
以非洲魔法的特性而言,那邊至今都沒有出現(xiàn)一位臭名昭著的黑巫師或者連環(huán)sharen事件,實在是不可思議。畢竟一巴掌扇上去,究竟是想羞辱對方,還是打斷他的骨頭,完全由巫師自由心證。哪怕是“扼頸”這樣一個惡意昭彰的動作,由于女巫完全沒發(fā)力,看上去就像閨蜜間親密的打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