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從床上蹦起來,手指已經(jīng)枕頭下抽出一把苦無,滿臉憤怒的厭惡,想要對抗自己的仇人。
冷風從陽臺敞開的玻璃門那邊吹來,讓佐助感受到皮膚針扎一樣的涼感。
他渾身冷汗,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睡覺的屋子里。
熟悉的訓練卷軸,還攤開,放在桌子上。玻璃杯里沒喝完的水,微微蕩漾,帶出碎光。
外面的月亮,圓得可怕。遠處的電線桿上,有一群烏鴉在飛翔。
佐助好不容易才喘勻呼吸,身姿頹喪地坐在床邊,伸手按住臉。
多少次,明明之前已經(jīng)很少會做惡夢,特別是從小櫻家搬出來后,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很平穩(wěn)。
可是自從去年開始,惡夢的數(shù)量不斷在增加。
一個月兩三次,到一個星期一次,再到今年的一兩天就一次。
每個夢都大同小異,每個夢都在譴責他的松懈與快樂,不斷地強調(diào)他是復(fù)仇者。
佐助伸手,看著僵硬的手指,上面什么都沒有。
復(fù)仇者,不配幸福嗎?
所以他以為已經(jīng)調(diào)節(jié)好的心態(tài),其實是假象。他是不是從來沒有放過自己,不然為什么會一直做這種夢?
最可怕的是,小櫻的死太多次。
他夢里的小櫻,就沒有一次能成功逃出那個晚上。
佐助走到衛(wèi)生間,用冷水沖自己,,黑色的眼瞳迎著水流,沒有閉上。
“我在害怕什么?”他無聲,冷酷地問自己。
已經(jīng)決定好的目標,難道他還像是懦夫一樣,會畏縮不前,不斷質(zhì)疑自己,所以才會做這些不斷提醒他的痛苦惡夢。
還是……
他伸手緩慢捂上自己的眼眸,黑色的瞳色化為猩紅的寫輪眼。
二勾玉的圖案,在眼珠里流轉(zhuǎn)著。一股他最熟悉,最安心的力量藏在瞳孔深處。
還是他的眼睛,并沒有變成那個圖案才會產(chǎn)生焦慮?
佐助沖了很久的冷水,才將自己臉上的疲憊沖走,沒有讓新出來的黑眼圈太顯眼。
然后他脫下shi掉的衣服,穿上熟悉的高領(lǐng)深藍色短袖,白色的袖套,將護額系上。
窗外,陽光還沒有出現(xiàn)。
他整理好自己后,就拿出冷飯團,對著冷颼颼的凌晨天空,面無表情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