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愿望再也不能被滿足。
全元熙她,被拋棄了。
被父母拋棄,被上帝拋棄。
喝醉了的男人往后一倒,瘦小的椅子支起他,圓潤的啤酒肚高高挺起,又發(fā)出一聲巨大的,發(fā)酵味的,酒嗝。
她垂下眼眸,纖長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恨意。
討厭這個家,討厭現(xiàn)在的一切。
吱呀的聲音刺耳的響起,是老舊的門,全元熙緩緩爬起來,她刻意側(cè)過臉,讓左邊紅腫的臉正對著大門。
晚上九點鐘,是母親回來的時間。
全母的頭發(fā)雜亂地綁在了后面,她看到地上凌亂的一切,又掃到女兒的臉,怒氣果然呈現(xiàn)在她的臉上,隨手放下包,惡狠狠地說著,“你不準再打她了!”
她又轉(zhuǎn)過來,憐惜地看著,“唉,去洗把臉,回房間去吧。”
又是這樣,不輕不重的話語,全元熙進房間前,望了一眼椅子上的父親,他對待如今執(zhí)掌財政大權(quán)的母親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貼心地詢問著,“在外面工作累了嗎?”
她關(guān)上房門,把兩人惡心的對話隔絕在門外。
以往的父親掌控著財政大權(quán),家庭主婦的母親在他面前是卑微的。
現(xiàn)在的母親掌握著財政大權(quán),無業(yè)游民的父親換上了貼心溫柔的嘴臉。
如果能忽視掉喝酒而發(fā)紅的臉,可能這份貼心會更加令人相信吧。
房間很小,角落堆了雜物,全元熙躺在床上,小小的屋子是她發(fā)泄的唯一途徑,娃娃被用力地丟在墻上,淚水這才出來。
不理解,也不明白,為什么她現(xiàn)在是這樣的。
第二天早上,紅腫的掌印消了不少,沒有了明顯的指印。
她走出屋子,桌上放著雞蛋,還是溫?zé)岬?,輕輕滾著臉。
母親坐在對面的位置,“吃了早飯,就去上課吧,馬上要期中考試了,最近用心一點吧?!?/p>
微微勾起嘴角,疲憊的雙眼硬生生擠得彎了。
全元熙低著頭,不想看見她的表情,嘴張了張,忍不住問出,“媽媽,為什么不離婚呢?”
少女蜜糖的聲音有了沙啞,直戳著人的心窩。
對面人沒有回答。
她又問,“我們是可以不用過這樣的生活的,你為什么要留在這里,為什么不和他離婚,他到底有哪一點好!”
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