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左右無人,清芷又打開螺鈿盒,將鮫珠放在手中,等二太太找回虎皮貓,她便抱著小東西千恩萬謝地走了。
當(dāng)夜等六爺回來,急急把珠子拿出來看,又與對方脖上的鮫珠對照,果然一模一樣,驚嘆道:“我就說沒記錯嘛,想來老太太給兒子們一人一個,不過尺寸看著不大,倒像對耳墜子,本來沒覺得特別,只是二太太對我說盒里單放著佛經(jīng),什么都沒有。”
晏云深沉下眸子,大概猜到鮫珠的來歷,三姐姐曾說那夜大火,醒來時便看到二哥,肯定是對方救的人,又找來醫(yī)者,二哥自然清楚自己絕非三姐姐親生,但不一定能猜到乃顧家遺孤。
雖然三姐姐一口咬定在火海中救出來小孩,顧氏家大業(yè)大,不定誰的,但二哥可不傻。
趁亂拾到鮫珠耳墜中的一個,不曉得屬于誰便仔細(xì)收好,交給二嫂保管。
但為何沒告訴二嫂鮫珠的來歷,也許說了,人家故意隱瞞。
總之牽扯到身世,絕不能落到別人手上,多虧清芷機靈,總在不經(jīng)意間救自己于危難之際。
“好端端把人珠子拿來,萬一二太太假裝不知道,到時找事?!?/p>
“她怎么敢,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對我說盒里只有佛經(jīng),沒有珠子呀。”
清芷狡黠一笑,“咱們就坐在這里等,看二房亂不亂,定能猜出二太太知不知道有珠子的存在,若找上來,我也有話回?!?/p>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不過一個珠子,誰還能都掛在脖子上。”
“知道又不說,便是不對呀!藏著事吶,等我揪出來給你看?!?/p>
晏云深笑著把她抱到榻上,“想怎么辦都成,只是珠子要好好存著,拿來便不要輕易還回去,省的中別人埋伏,不打自招?!?/p>
清芷雙臂掛他脖子上,咯咯笑著,“我沒那么笨,等著吧?!?/p>
哎呦叫出聲,原是晏云深在咬她的耳垂,翻過身,紅著臉推開,“六爺要死了,時辰還早,折騰什么?”
“時辰早,才能鬧騰呀?!?/p>
他笑著把她攬懷里,不由分說倒榻上,揭帷幔下來,層層罩住婀娜影,抵住鼻尖,“你且記得一句話,無論將來出任何事,我與你都不分開。”
“看你說的,好像有事要與我分開似的。”
“少胡說,不吉利?!?/p>
清芷噗嗤樂,不過幾句話而已,六爺一個大男人還認(rèn)真。
至此之后,她每天讓采芙到二房轉(zhuǎn)悠,自己也總與二太太說話,卻見對方與往常并無異樣,看來確實不知盒子里藏著鮫珠。
清芷倒想不通了,二爺如何瞞著自己夫人,私底下打探二爺脾氣秉性,采芙一邊做著針線活,尋思半天回:“二爺不在的時候,我還沒出生,根本沒見過,不過聽家里老婆子念叨二爺高大魁梧,中過咱們州上的武狀元,后來參軍,進入北城兵馬司,可惜呀,與二太太才成婚便出去打仗,再沒回來?!?/p>
清芷嘆口氣,“想來二太太與二爺也沒在一起待幾天?!?/p>
“戰(zhàn)場上的事誰能說準(zhǔn),死不少人吶,閣老的兒子也是那場仗沒的。”
徐硯塵的父親——清芷聽父親講過,那場縹緲遙遠(yuǎn),僅存在于記憶中的血流成河。
手心捧著珠子,在冬日暖陽下散著清冷的光,瀲滟入她的眸中。
半下午的時候,謝老板來了,將雞血石珠子與其他首飾準(zhǔn)備妥當(dāng),一個個拿出來檢驗,只說若不滿意,立刻去改,定不會耽誤過節(jié)。
清芷尋思對方真沒說謊,精湛手藝確實少見,又喚采芙取銀子賞,笑問過年好。
“謝老板名不虛傳,如今我信你祖上一定在宮里做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