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立立刻按下車載通話鍵,吩咐下去。
這就是江家。
上位者的“隨口一句”,就是明確的指令。
“對了,”江津嶼閉著眼睛,聲音淡淡,“剛才那個女學(xué)生,讓人送她回去吧。”
付立的手頓了一下。
這位少爺向來對人漠不關(guān)心,今天這是……
他斟酌著開口:“您說的是那位穿著深色夾克的小姐?”
江津嶼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五分鐘后,車載通話的聲音再次響起,傳來的是機場那邊的回報:“付哥,那位小姐已經(jīng)走了。你們前腳剛走,后腳她就搭上隔壁的一輛保時捷,好像是看對方長得不錯就……”
“啰嗦?!备读⒋蛑苯哟驍嗔怂?,“沒什么事就先掛了?!?/p>
通話掛斷,車廂重歸寂靜。
只余雨水拍打車窗的聲音,襯得這份沉默更顯深沉。
付立從后視鏡偷偷打量了一眼。
江津嶼的姿勢未變,繼續(xù)他的淺眠,仿佛剛才的關(guān)心只是隨口一提。
她和姐姐。
暴雨越下越大,雨刷器飛快地擺動著,卻依然跟不上雨勢。付立握著方向盤,視線在前方和后視鏡來回轉(zhuǎn)換,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話,就說?!?/p>
江津嶼忽然開口,像雨夜里敲在青石上的一滴水,驚得付立手心不自覺地收緊了一下。
不是閉著眼睛嗎?他怎么看到的?
“就是那個女學(xué)生的事,你突然改主意……”
話說到一半,付立自己也覺得有些僭越,訕訕地住了嘴。
江津嶼沒有回答。他偏頭望向窗外,目光穿過雨簾,落在遠處天際。
壓抑的夜色下,燕北城的輪廓隱約可見。低垂的烏云如同巨大而緩慢旋轉(zhuǎn)的漩渦,中心正對著他們將要駛往的方向。
仿佛一張巨大的口,要將他們吞噬。
江津嶼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輕笑了一聲。
“攢點福報?!?/p>
付立心頭猛地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