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剛才的情況再重復一遍?!?/p>
警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神游。剛剛因為太在意江津嶼那邊的情況,做筆錄都分心了??僧斔偬ь^的時候,江津嶼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只剩下那個平頭男人,正站在警察旁邊,低聲嘀咕著什么。同她做筆錄的警察似乎也從耳機里聽到了什么,臉色一正,立刻站起身。
“小姑娘,這起案件你不用擔心,我們會跟進到底。”他收起筆錄本,轉身示意門口的護士過來,“你先跟著她去處理一下傷口?!?/p>
蘇卻一臉懵,“那我還要繼續(xù)做筆錄嗎?”
警察搖了搖頭,言辭里不敢多說,只留下一句——“放心吧,燕北的攝像頭比你想的還多,什么都能查到?!?/p>
蘇卻聽說過這個系統(tǒng),能夠調用全國所有的攝像頭,人臉識別極其精準。但一般都只有特定案件才能獲批調用,這樣一起搶劫案為什么能動用如此高安全權限的東西?
蘇卻想不明白,但總覺得這事和江津嶼有關系。
等在門口的護士看起來十分專業(yè),笑容一絲不茍,徑直帶她去了醫(yī)院頂層。
甫一到達,她就感覺周圍一切頓時安靜了下來。地面鋪著吸音材質的軟地毯,每間病房都裝修得像是酒店客房一樣。護士帶她進了一間病房,里面已經(jīng)備好了方便穿脫的病號服,材質摸起來十分順滑,似乎是莫代爾的質感。
“您換好后按鈴叫我就可以了?!弊o士小姐朝她鞠了一躬便安靜離開了。
蘇卻進了病房內的衛(wèi)生間里換衣服,正整理褲腿的時候,聽到門口“咔嗒”一聲。她沒想到護士回來的這么快,連忙拉了拉衣擺,開門走了出去。
她頭一抬,正對上一張冷淡又鋒利的臉,那張臉的輪廓太過深刻,猝不及防地闖入了她的眼里。
他還維持著半步跨進門的姿勢,原本一絲不茍的頭發(fā)到了晚上,額前的幾縷發(fā)絲垂落,有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江津嶼顯然也沒意料到這一幕。
他剛從電梯上來,直接推開了這扇門。本以為是他專屬的病房,結果一進門,迎面撞上一個人。
一個他今天不想再見第二次的人。
江津嶼眉心微微一擰,原本打算立刻轉身走人,但就在這一刻,目光不經(jīng)意掃到了她的小腿。
她穿著病號服,挽起的褲管下露出了一截雪白纖細的小腿。
膝蓋下那片紅腫的擦傷清晰可見。血跡干涸在傷口邊緣,混著泥灰和破碎的纖維屑,看起來又狼狽又可憐。
江津嶼目光沉了沉,心底有一絲莫名的煩躁涌上來。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到她的傷口了。那天機場里,她的腳上也是一片被行李箱撞傷的紅痕。
她怎么總是傷到自己?
蘇卻察覺到了他這不尋常的目光,抬手扯了扯褲管,結果卻看見江津嶼朝她走來,她下意識地后躲。
他每走一步,她就后退一步。
直到她退無可退,腳后跟被床沿一頂,“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床上。
“……你要干嘛?”她死死盯著他,手指撐在床沿上,整個人緊繃得像只小刺猬,帶著滿身的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