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的手……”
江津嶼低頭看了一眼。
指縫間,一道深深的血痕蜿蜒而下,紅色的血珠從掌心滲出,在雪白的骨節(jié)間暈染開來,與酒液交融,渲染出一片猩紅。
他仿佛察覺不到疼痛,語氣平靜得近乎漠然:“沒事?!?/p>
他本打算背過手去,卻有人率先扣住了他的腕。
江津嶼的動作微頓,看向這只手的主人,眼神倏地深了幾分。
“你還管我的死活?”
“畢竟是因為我受的傷?!?/p>
蘇卻低聲回道,從包里拿出創(chuàng)口貼,拆開,伸手替他包扎。
江津嶼垂眸,看著她低頭認真貼創(chuàng)口貼的模樣,指尖熟練地撫平邊角,沒有一絲褶皺,像是曾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的事。
他的瞳色深了幾分。
三年前的那個夜晚,藥效散去后,他睜開眼睛,手腕上貼著的創(chuàng)口貼,就是這樣,一絲不茍地貼在破皮的傷痕上。
她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真的決絕到要走,又何必留下一絲憐憫?
如果真的無情到可以拋棄過去,又為什么此刻還能如此自然地替他貼上這該死的創(chuàng)口貼?
“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嗓音低啞,帶著隱忍的憤怒,盯著她的眼神仿佛要將她剖開,窺探她所有的秘密。
蘇卻垂下眼睫,思索了幾秒,隨后輕聲道:“不想糾纏過去?!?/p>
她頓了頓,像是在權衡措辭,才接著道:“聽說你要在英國長待,未來難免會遇到。不如……別把過去的事鬧得太難看。我們,好聚好散,當個朋友?”
“朋友?”
他重復了一遍,像是聽見了什么可笑的笑話。
“蘇小姐,你以為自己是什么身份,也配做我的朋友?”
他說得太過隨意,像是在陳述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甚至不屑于諷刺,只是單純地指出他們之間的地位懸殊。
蘇卻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卻仍舊維持著表面的淡定,揚起一抹笑意:“對,江先生身邊從不缺朋友,不缺女人,那我還是走吧?!?/p>
她正準備起身,膝蓋卻被一股力道狠狠抵住。
江津嶼依舊坐在椅子上,姿態(tài)隨意,卻不動聲色地往前一傾,膝蓋壓著她的大腿,直接堵死了她的去路。
蘇卻臉色一變,抬眸瞪他:“江津嶼,你——”
男人淡淡抬眸,目光直直看著她,嗓音低緩,像是緩慢勒緊的韁繩,帶著掠奪者的占有意味。
“不是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