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3頁）

“干嘛？”他抄手靠在石橋上。

柳玹上下打量他幾圈，一副十分興奮的八卦之色：“秦彌遠，你還說我呢，你膽子才不小啊，竟敢招惹秋極崖的人！”

“哎哎哎。”她激動地湊近了一點，“你別說，他長得可真好看，常年聽聞秋極崖副將兇神惡煞sharen如麻，沒想到竟是個美人，也怪不得你色令智昏，只不過——”

言至此處話鋒一轉(zhuǎn)，柳玹依舊巧笑嫣然，只是眸光冷了幾度：“他的確像是預(yù)言里能殺死你的那個人呢?！?/p>

冬夜寒風(fēng)刮在臉上，割得人生疼，秦彌遠眼眸沉沉，垂首未答。

柳玹唇邊笑容漸漸褪去：“你打算怎么辦？”

秦彌遠抬頭：“什么怎么辦？”

柳玹：“既然知道他終有一日會殺死你，你就打算什么也不做嗎？不管換做是誰，都會扼殺這個可能性吧?！?/p>

秦彌遠笑了：“就像你戲中演的那樣，捅死自己的摯愛之人嗎？”

夜風(fēng)幽幽而過，吹亂耳畔發(fā)絲，秦彌遠將散亂的頭發(fā)攏至身后：“柳玹，殺了他，你后悔過嗎？”

仙門第一世家高坐云端眾星捧月的大小姐，如今卻在凡間重復(fù)演著一場又一場早知結(jié)局的戲。女子明艷的面容沉靜下來，就像橋下堅封的冰，她緩緩道：“他死了，哥哥長眠不醒，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活著。”

無論將那則預(yù)言告訴任何人，大概都會勸他趁早下手?jǐn)貧⒎?，滅除這命中之劫，但秦彌遠不愿意。

他從一開始，哪怕沒有愛上伏昭之前就沒有想過用這個方法，因為他始終狂妄，覺得天道算什么東西，我秦彌遠不信命，偏要逆天而行。

秦彌遠看著柳玹，扯唇一笑：“怎么就斷定我一定會死呢？就算是他當(dāng)真要殺我，也沒有那么簡單吧。”

話語中的自信與桀驁不加掩飾，幾乎將蔑視一切明明白白寫在臉上。柳玹微微怔了怔，隨即也失笑道：“你果然一點也沒變?！?/p>

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變得有些悵惘，緩了很久，才繼續(xù)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祝你打破宿命……得償所愿吧?！?/p>

吃過秦彌遠帶回來的糖水，伏昭窸窸窣窣上床與他同榻而眠。窗外寂靜，只有雪落下的聲音，室內(nèi)昏沉一片，但彼此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對方的臉。

伏昭側(cè)過身子面對著他，小聲說：“過幾日，我還是要回秋極崖一趟?！?/p>

秦彌遠有一下沒一下輕撫麒麟的長發(fā)：“嗯，回去做什么？”

伏昭道：“九殿十二宮七十二處據(jù)點的負(fù)責(zé)人，下個月都要來同我匯報，還有，我要跟尊上請罪?！?/p>

秦彌遠：“溫峫會怪你嗎？”

伏昭點點頭，想了會兒，又搖搖頭：“其實也不會拿我怎么樣，尊上，看起來冷冰冰的而已?！?/p>

秦彌遠又問：“他待你很好嗎？”

哪種算好？伏昭不太確定，他苦思冥想，最后想出了一個自認(rèn)為比較中肯的答案：“跟你比起來，應(yīng)該不算，不過跟他對其他人比起來，那就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