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日皇后回宮,為六皇子落湖的事罰殿下跪了一宿。那夜大雨滂沱,直到黎明破曉,他才扶著殿下一瘸一拐走回宮室。
一夜的雨,身子鐵打也難撐。
殿下發(fā)了高熱,福順先去太醫(yī)署問藥。哪知吳婕妤早就打好招呼,不讓他們給殿下拿藥。最后還是福順求了一個認(rèn)識的小宮女,她才偷偷摸摸塞來一把燉湯的桂枝。
雖然不是見效好的藥,卻也能救急。
福順跪下朝她謝了又謝,立馬揣回去給夏侯尉燒湯。
福順端著碗,床上的人深陷睡夢,因高燒囈語。
“眠眠眠眠”
他在喊眠眠。
福順不知道這個“眠”是誰,又是哪個“眠”,只當(dāng)?shù)钕率前l(fā)熱燒糊涂了亂喊。
于是他輕輕搖人,“殿下,殿下,藥燉好了,咱喝點(diǎn)藥吧!”
這里是荒廢的宮室,并沒有宮人,福順扯開嗓子大聲喊,終于把夏侯尉從夢里拖醒。
夏侯尉睜開,細(xì)長的眼尾里全是血絲,嚇了福順好大跳。
他額角緊繃,用力從床撐起。福順連忙摻了把,把藥遞給他。
藥味很苦,臭的人蹙眉。夏侯尉閉閉眼喝完,把碗擱在桌上看福順:“你這趟拿藥很不順吧?他們沒少刁難你?”
福順點(diǎn)頭,想起藥署那幫人,呸口直罵道:“都是吳婕妤使的絆!明明是她的宮婢沒看好六皇子,還全賴到殿下身上。那蠢貨腦子進(jìn)水,別人說什么都信,平白冤枉人?!?/p>
比起福順的盛怒,夏侯尉的惱意倒顯得淡了?!皡擎兼ナ腔屎蟮娜?,皇后與我父皇蛇鼠一窩,恨不得我這孽障趕緊死了?!?/p>
“他們越如此,我越要好好活著,我要他們所有人看到最后?!?/p>
夏侯尉說完,又攥拳咳了兩聲。
福順立馬遞上水。
夏侯尉喝完,垂著眼眸問:“我高熱的時候,可有人來過?”
“沒有啊。”
福順想,棲息宮怎么會有人過來,這里和冷宮沒什么差別。
但是福順回憶說,“殿下昏迷時說夢話了?!?/p>
“什么夢話?”
“奴才聽到殿下喊眠眠了,”福順奇怪道,“這個眠眠是何人呢?”
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