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房抖了抖飄在身上的雨,將傘丟給了身邊的小順?!按笊贍斒亲蛱斓降??”
“是?!毙№樢贿厬?yīng)答,一邊將傘上的雨水甩干凈,等差不多了之后靠放在門邊,也跟著進了屋?!白蛱彀淼降?,一來就遇見了那群茶農(nóng)?!?/p>
王房大喇喇地躺坐在羅漢床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牛飲一口后問:“那他可有做些什么?”
“昨夜叫人將管事的屋子給搜查了一番,不過什么也沒有帶走?!毙№樢灰环A告著,忽而想到什么,又說:“管家長貴惹惱了大少爺,現(xiàn)在還被關(guān)在柴房里面?!?/p>
“哼。”王房嗤笑一聲,面上神情浮現(xiàn)出了幾分得意?!拔铱墒且恍臑闀r家的忠臣,大少爺又能從我房中搜到什么?
“至于長貴嘛,他又不是我的人,做錯了事與我何干?我看,是他仗著主家的人不在,在云山村借著時家的名聲做土財主做慣了,所以才干出了那么些個混賬糊涂事來?!?/p>
他笑,小順也跟著一起笑,連忙奉承著說:“管事說得對!說得對!”
“不過……”王房面上的笑變淡些許,舉著半滿的茶杯在手中轉(zhuǎn)了幾圈?!拔业降撞皇撬娜?,他不見得有多么信任我。就算這次給瞞過去了,明年想要再來陽春估計也難。
“怕是我們的大少爺,會一點一點地將我驅(qū)逐出圈啊?!?/p>
小順跟著沉思片刻,又說:“可管事畢竟是三爺……”
“蠢!”王房斜著眼睛瞪了他一眼,“就是因為我是三爺推舉上來的人,所以他才不會信我的,這高門大戶心思多,哪有可能從上到下都一條心的?”
“那……”小順的眼睛骨碌碌地轉(zhuǎn)了幾圈,最后咬咬牙,“那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反正陽春離清州遠(yuǎn),有什么信傳得也不及時。要是成了,不僅能將陽春這條商路握緊在手里,還能賣三爺一個好,屆時……”
王房突然撐著身體坐了起來,面無表情地將小順給上下打量了幾番,片刻后,倏地笑了?!靶№槹⌒№?,你都是跟誰學(xué)的這些?怎的變得如此聰慧機敏了?”然后又半躺了下去。
至于小順方才說的那些,他到底也沒給出個準(zhǔn)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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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易之回到院子時,就已經(jīng)是用午膳的時辰了。
不過他沒急著傳膳也沒急著回房,而是撐著傘十分不經(jīng)意地往西廂房的位置走近,試圖從半開的門中窺得幾分內(nèi)室的情景。
可還沒能看到些什么呢,那門突然就從里頭被一下拉開了,旋即,一道月牙白的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中,二人還順勢對視上。
“喲,時少爺,好巧啊。”廣寒仙靠在門框上,微偏著腦袋。
就在一個院子里,院子也就這么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能巧到哪里去?
但時易之還是信以為真地點了點頭,“是很巧的,你可用午膳了?”
“我怎么能自己一個人吃呢?”說著,廣寒仙對著他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