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
時易之想說你是我的妻,如何寵愛都是不為過的,可那個字如今到底也還是說不出口。
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道:“你值得這天底下最好的東西,我也甘之如飴?!?/p>
這話令廣寒仙很是滿意,也終于讓他生出了一些良心。
他捻起果盤中的另外一支銀叉,反手給時易之喂起西瓜和糖藕來。
不過這樣的溫存沒能維持多久。
廣寒仙方才在街上吃了不少的零嘴,甜的咸的酸的辣的都混著裝進了肚子里,因而西瓜與糖藕再爽口,也只是嘗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他躲開了時易之又送到唇邊的一塊,問:“時少爺不是說要賞月?可這月似乎不想鉆進畫舫來讓我們賞。”
“月不相邀,我自見月?!睍r易之笑答。
聽著這文縐縐的話,廣寒仙撇撇嘴,“所以我們出去吧,再遲些,月亮都要西沉了。”
“不,此處便留給他們罷?!睍r易之搖搖頭,拉著廣寒仙起了身?!拔?guī)闳チ硪惶??!?/p>
掀開帷帳走出舫里人間,就見畫舫已經(jīng)停在湖中央,而又有另外一烏篷船在慢慢地接近,最后??吭诹水嬼撑?。
時易之拉著廣寒仙的手,帶著他上了那扁舟,搖船的老叟順勢爬上了畫舫。
于是,烏篷船上就只余他們二人。
烏篷船實在不大,坐下他們二人正好。
湖水一蕩,船身便隨著水面輕輕慢慢地晃,時易之又搖著槳擺弄了幾下,烏篷船就慢慢地飄去了蒲葦叢更深的地方。
飄過了一個狹小的關(guān)隘口,去到的是一個更為開闊靜謐的地方。
圓月掬著光潑灑在水面,又于湖上凝成了一輪完整的倒影,悄無聲息地親近著人間,只有飛鳥還在撲騰著翅膀于蒲葦中穿梭嬉戲,不時掀起細碎的水聲。
廣寒仙已經(jīng)很久不說話了,偏生時易之的準備還沒完,又轉(zhuǎn)身徑直鉆入了烏篷中。
片刻后,扁舟上泛起了盈盈的亮光,與水中月影融為了一體。
——原是時易之點亮了一盞又一盞的小座燈,那燈堆疊在一起,像極了一團團一簇簇開得正盛的桂花。
在所有都被點亮之后,時易之又坐回到了廣寒仙的身邊。
“你……”良久,廣寒仙才找回了聲音開口?!澳憬袢詹灰姷哪菐讉€時辰,就是做這些來了?”
時易之抿著唇,又往廣寒仙的方向靠近了幾分。“是,可惜太過倉促,給到你的還是潦草了些?!?/p>
許是他的眼神太過赤誠灼熱,燙得廣寒仙逃也似地閃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