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易之現下也無事可干,在房中轉了一圈,最后拿了把木梳,坐到床邊給廣寒仙通發(fā)。
兩人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著邊際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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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用晚膳的點,時易之就讓人將昨夜沒吃的太餅給抬了出來,抬到了他自己的房中。
太餅徑二尺有余,上有祥云以及蓮花花瓣圖案,且印刻著“闔家團圓”四個大字,可到底是中秋當日臨時買的,倉促之下算不得有多精細。
用豬油和之的酥皮放了一整日也沒硬,時易之握著刀從上給自己和廣寒仙切了兩塊下來,其余的都分給了下人。
下人分得了餅,也補上了昨日的沒來得及說的吉祥話,一聲聲的“中秋快樂”“闔家團圓”“萬事順遂”響起。
時易之應答幾分,對著他們擺了擺手?!叭グ桑銈內灧至司褪?,不用留在這邊伺候了。”
“好嘞~”益才領著頭應。
隨后一眾人行了禮告退,益才就又帶著人將太餅給抬到后廚去了。
人悉數散去,偌大的房中就又剩下了廣寒仙與時易之二人。
廣寒仙此人很是不懂感恩,拿著時易之給他切的太餅,還要反過來嘲笑一番。
“時少爺拿刀的模樣好生疏,不像個庖丁,也不像個書生。”
時易之給他倒了杯熱茶,自己也跟著笑了?!熬舆h庖廚,我確實沒拿過刀。”
在府中過節(jié),太餅也是任由他們觀賞了一番后就交由后廚去切塊了,哪能有主子親自動手的道理。
刀都沒見過太多次,廣寒仙笑他生疏也應該。
“那我怕是等不到時少爺為我洗手作羹湯的那日咯?!睆V寒仙胡亂地接了一句,開始迫不及待地嘗太餅。
聽著他的語氣,時易之知道這其實是沒當真沒放在心上,可他自己卻不免多想了些。
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若要讓時易之真的去殺生,便是如何都不能的。
那若是已經處理好的食材呢?
昨夜他與廣寒仙那么親密的事情都做了,日后到了清州,兩人還會成婚結為夫妻。
那為夫者,為自己的妻做些吃食,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他也應當要對自己的妻好的。
這邊時易之還在反復思量這樁事的可行性,那邊吃著太餅的廣寒仙忽然開了口。
“時易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