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不該,實在不該。
可一邊在心中訓誡著自己,他一邊看著冠寒將身上僅有披風拉下的場景走神。
這這這……
這豈是他現(xiàn)在就能看的?
是否不合禮法、不合規(guī)矩、不合時宜?
然而這樣的旖旎與神游,徹底終止于他看見冠寒背上淤青的那一刻。
“你……”他快步走了過去,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撫摸,卻又在觸碰到的前一刻猛地收回了手。
眼睛瞪大瞪圓,身子隨著心一起顫了顫?!霸鯐萌绱酥??方才怎得不說?你且等等,我再去叫人將洛大夫請來?!?/p>
冠寒立刻呵止住,“別去!”然后握著藥油遞給時易之。
“就是和時五少爺一樣的淤青罷了,我已經(jīng)讓月竹向洛大夫討了一罐藥油來了,不用再麻煩了。
“時少爺若是真的心疼我,就快些來幫我揉揉,免得我受了涼?!?/p>
時易之抿抿唇,思慮再三,最終聽了冠寒的話接下了藥油。
藥油的氣味并不溫和,辛辣到有些刺鼻。
甫一將塞子拔開,味道就沖著灌滿了整間房,房中的熏香以及冠寒身上的桂花香都被壓了下去。
聞著這樣的氣味,時易之的眉心緊緊地擰成了一團,還是沒忍住問出了聲,“為何方才不告訴我?為何要獨自忍著這樣的痛?!?/p>
“我不想說就不說了。”趴在床上的冠寒抬了個頭,不滿地看著他?!岸椅椰F(xiàn)在不是告訴你了嗎?不過就是遲了些而已,快些給我抹藥?!?/p>
時易之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卻沒能再說出來。
最后索性選擇了長久的沉默。
默不作聲地將手洗凈擦干,時易之坐到床邊先開始搓手,待掌心相貼反復搓得暖熱,他才將藥油倒在手中抹勻。
他沒這樣幫過別人,自己受傷的次數(shù)也屈指可數(shù)。
怕一不小心會弄痛了冠寒,便小心翼翼的不敢施力,只有掌根在輕輕地揉推著。
可即使是這樣,將臉埋入被褥中的冠寒也還是克制不住地流瀉出破碎的痛吟來。
時易之聽著這些聲音,眉心皺得愈發(fā)緊,唇也用力地抿了起來。
這么怕疼的冠寒先前怎么會不說呢?彼時染了風寒都哀嘆著自己可能命不久矣的人,何故如今受了傷都不愿意讓大夫看了呢?
是發(fā)生了什么?是哪里變了?還是有什么其實是他從未讀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