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箏搖搖頭,無助地說:“你還是不懂啊……你覺得韓公子哪哪兒都好,可是在我眼里,他不及表哥一根頭發(fā)絲兒?!?/p>
“我七歲那年第一次見到表哥的時候,他站在門口,早上的暖融融的光照在他的身上,他背后不斷落下的雪。他臉上的表情比屋外的大雪還要清冷。母親拉著我的手,告訴我這個人是我的表哥。我乖巧地說‘見過表哥’!他側(cè)過耳,微微含笑著說:‘表妹早上好’。那一刻,好像冰雪都要被融化了?!?/p>
終于還是有淚水順著蕭如箏的臉頰滾落下來。她伸出手,擦了擦眼淚,繼續(xù)說:“從那個時候,表哥在我心里就是不一樣的人,我越來越喜歡他,越來越依賴他。那個時候他的眼睛看不見,可是他總是能把事情做得很好,不知道的人都不會發(fā)現(xiàn)他是個瞎子?!?/p>
“后來啊……”蕭如箏苦笑,“我像一個小尾巴一樣跟著他三年,然后有一天他抱回來一個臟兮兮的小姑娘。打那以后,他整日照顧那個小姑娘,我生氣故意不去找他,等著他來找我,可是他竟真的沒有找過我,一次都沒有。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這種喜歡只不過是我的一廂情愿?!?/p>
“姑娘,您別說了……”素蘭拿著帕子小心翼翼地給蕭如箏擦著眼淚。
蕭如箏抓住素蘭的手,哭道:“我喜歡了他整整十三年!十三年啊!現(xiàn)在要我放棄他嫁給別人?不!這不可能!就算他永遠都不會正眼瞧我一次我也不會勉強自己去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素蘭!你不明白!當你全身心喜歡一個人之后,所有其他人都成了不起眼的塵埃,不及他一絲一毫!我寧愿孤獨終老帶著對他回心轉(zhuǎn)意的盼望過活,也不愿意對著一個不喜歡的人柴米油鹽醬醋一輩子!”
“好!好!好!奴婢知道了!奴婢再也不提了!”素蘭抱著痛苦不止的蕭如箏,和她一起痛苦。
素蘭就不明白自家姑娘論姿色論才學(xué)論能力,哪哪兒不是天下一等一的好,那個表少爺為什么就瞎了眼呢!
沈卻想著光是看那些賬本是不夠的,還是應(yīng)該去各個鋪子親自跑一趟比較好。一大早上,她就讓綠蟻和王尺陪著她從這個鋪子跑到那個鋪子。各個鋪子的人已經(jīng)知道了上頭的主子換了人,今兒個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迎接。把沈卻可能需要的賬目單子、員工名錄和樣貨都準備好了。
這一通折騰下來,等到沈卻回到沉蕭府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了。
這一路上,綠蟻和王尺時不時就會有一個并不親昵的對視,這讓沈卻覺得有些好玩。她假裝沒看見的別看眼,心里卻浮上了戚玨的身影。沈卻的嘴角就忍不住勾了勾,帶著點柔柔的笑意。
“姑娘,您可回來。沈夫人已經(jīng)來了很久,在府上等了您差不多兩個時辰了?!鄙騾s剛回了沉蕭府,囡雪就說道。
“沈夫人?”沈卻愣了一下,何氏來找她干嘛?
自從沈卻出嫁以后,她與何氏唯一一次見面還是當初祖母的六十大壽上。那次的經(jīng)歷可不怎么愉快。這些年,母女倆十分默契地避開,沈卻不想見到何氏,何氏也不想見到沈卻。今兒個,她怎么親自過來了?
沈卻想了一下,問道:“先生在哪兒?吃過晚膳了嗎?”
囡雪回答道:“沒呢,廚房一早就將晚膳做好了??上壬f要等你回來一起用,還沒吃過呢?!?/p>
“哦,”沈卻點點頭,“餓死了,先穿膳。吃飽了我再去見她?!?/p>
戚玨坐在藤椅上,整個人向后仰著,手里拿著一本書讀著,十分舒服的樣子。
“先生,天都黑了,該多點幾盞燈的?!鄙騾s從戚玨的手里拿過那本書,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一本醫(yī)書。
沈卻將書放在一旁,說:“先生,你最近怎么總是看醫(yī)書?!?/p>
“閑著沒事打發(fā)時間而已?!逼莴k去牽沈卻的手,一拉,就將她拉到自己懷里抱著。
沈卻甜甜笑起來,說道:“一整天沒見我了,先生是想我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