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儀這次從大戚匆忙趕回來,又累又急,又因為她母后的欺騙而狠狠哭過。這一覺睡得分外沉,直到
折磨
銀儀吃過東西以后,就趴在桌子上一聲不吭暗自賭氣。
顧翦站在角落,靜靜望著她。
銀儀偏過頭,望著顧翦,問道:“顧翦,你是怕我摔東西,所以把所有的瓷器都換掉了嗎?”
她晃了晃桌子上的木杯,嗤笑了一聲,說:“連杯子都換成了木頭的!”
“你上次摔花瓶的似乎不小心劃傷了手?!鳖欞宄聊艘粫?,才沉聲說道。
銀儀一滯,怒道:“難道我上次吃飯噎著了,這次吃飯也要噎著嗎?難道我上次走到門口跌倒了,這次走到門口也會跌倒嗎?”
銀儀將木杯扔到地上,木杯聲音沉悶地滾了兩圈滾到了角落里。
“顧翦!”銀儀站起來,朝著顧翦走過去。
顧翦恭敬地說:“公主有事請吩咐?!?/p>
“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好不好?”銀儀說,“難道你要關(guān)我一輩子嗎?”
顧翦無言,只是默默看著銀儀。
銀儀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眼看向顧翦。她的眼圈紅紅的,眼眶里蓄滿了淚水。
顧翦一下子慌了。
銀儀哽咽著說:“我知道啊,我知道我父皇嫌棄我沒個姑娘家的樣子。母后嫌棄我總是闖禍。哥哥也總是嫌我吵嫌我煩。現(xiàn)在連你也開始嫌棄總是給你帶來麻煩了是不是?”
“我……我沒有……”顧翦望著這個樣子的銀儀根本做不出其他反應(yīng),只?;艁y。
銀儀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了沈卻對著戚玨撒嬌的模樣。銀儀有樣學(xué)樣,她吸了吸鼻子,拉著顧翦的一根手指頭,一下一下地?fù)u著。
她仰著臉,用還蓄滿淚水的眸子望著顧翦,用一種討好的聲音說:“顧翦,這世上只有你對我最好了,只有你不會嫌棄我這兒,嫌棄的那兒。我只是想去見一見母后,我就去跟母后說幾句話就好。好不好嘛,你跟我一起去,等我和母后說完話了,我再跟你一起回來好不好嘛?”
顧翦有些艱難的點了頭。他甚至別開眼,不敢去看這個樣子的銀儀。這個樣子的銀儀讓他又陌生,又熟悉。
顧翦的身份很特殊,可以隨意出入烏和皇宮,或者說他可以隨意出入烏和任何地方,就算他沒有任何官職在身。
他是烏和第一將軍顧司翰顧將軍的義子。
顧將軍手握烏和大部分兵權(quán),無論是在民間還是朝中都很有身份。然而顧將軍一直獨居生活,沒有妻妾子嗣,只有顧翦一個義子。顧翦是他有一次征戰(zhàn)沙城時,在某個小村子的死人堆里抱回來的孩子,從此收為義子養(yǎng)在了身邊。
位高權(quán)重的第一大將軍沒有子嗣,只有一個義子。那么顧翦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朝中、民間,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這位顧將軍的義子如何大展宏圖、意氣風(fēng)發(fā)。又有多少人苦巴巴等著巴結(jié)他。
可是,顧翦卻在八歲那一年被顧司翰送到了宮中,成為了烏和小公主銀儀公主的侍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