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崔府的天也在變。
楊蘅有孕的消息,傳到了西南。
盛國公秘密整軍,籌備入京,反太子。
崔宋每日要見許多人,楊家、崔家、宋家……但就是不去見楊蘅。
她懷著孩子,等在廊下半天,就被打發(fā)走了。
暮色時(shí)分,我在窗前喂鸚哥,崔宋站在廊下門側(cè),不知觀看了多久。
「這和你送禮的那只,一模一樣?」
我頓了頓:「紅血鸚鵡,都是雙生胎。不過鸚鵡養(yǎng)雙是大忌,所以只送了一只進(jìn)宮?!?/p>
崔宋不甚在意:
「你家的相術(shù),從未錯(cuò)過嗎?」
看在楊蘅的面子上,我愿意指點(diǎn)下他:
「大人,聽過我父親斷定城東失火的事嗎?」
崔宋:「有所耳聞?!?/p>
「預(yù)言一旦說出來,就成了因果的一環(huán),人越是想逃避,反而越會著道?!刮曳畔裸y勺,回頭去看他,意味深長,「但最終只有人的本心,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yùn)?!?/p>
崔宋坐了下來,似在沉思:
「你是說,我什么都不管?如今朝中形勢,一觸即發(fā),想當(dāng)純臣,也難免不會……」
「大人可以辭官,帶著楊蘅母子回到西南,生下孩子送給盛國公,你和阿蘅歸隱田園?!?/p>
他坐在那里,沉默良久。
天漸漸黑了,院子里各處點(diǎn)起燈來,崔宋卻要留下來過夜:
「我去見阿蘅,總是覺得心累。倒是在你這里,心緒安定幾分?!?/p>
我默默地盯著他,扯了扯唇,心里只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