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跟隨于我明問秋的人,日后不再稱我為夫人,要改口稱我為主子的人,想要于亂世掙出地位名堂的人……你們就在這紙上留下姓名籍貫、父母妻兒,有朝一日,只要我還活著,活著的人論功行賞,死了的人追恩家人!」
沒過多久,有第一個人出來,寫下了名字。
隊伍很快就沸騰起來,紛紛傳過筆書寫。
院子的角落里,仍有四五個人不動,面色躊躇。
我進(jìn)屋取了東西,拿給他們。
「這里是散碎銀兩,你們拿去分了,下山吧。你們不想去北疆,又不想跟著我,應(yīng)當(dāng)是想念家中親人了,那就走吧。」
父母家人未必就輕于建功立業(yè)。
那幾個人接過銀兩,再三地謝過我,就下山了。
但有一人,與眾不同。
「我又想拿錢,我又想寫名字,可以嗎?」
我打量著他。
粗衣短扎,相貌尋常,聲音沉穩(wěn)。
我記得他,楊蘅殺我那劍,就是他一腳踢開的。
「你叫什么?」
「李牧?!?/p>
李牧的母親病了,他是個孝子,想要回去探母,但也沒錢治病。只要我愿意給他錢,他就留下來跟隨我。
「可以是可以,但這不公平?!刮抑噶酥改沁厡懽值娜?,「我給了你錢,他們不服氣,怎么辦?」
李牧說有道理,轉(zhuǎn)身就要下山。
我叫住了他:
「除非你幫我做件事,做好了,自然能賞?!?/p>
三日后,李牧牽著一輛草料車,停到了我院子門口。
我兩下?lián)荛_。
明望春躲藏在草堆里,粗衣麻布,頭發(fā)松散,紅了眼睛看我。
「問秋,真的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