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漾出溫柔的笑意,
鳳眸瀲滟生姿。
辛恬被他眼里熾熱濃烈的情意刺得心口一痛。
“不過有一點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沒有資格教育你?!?/p>
顧北眸光黯淡下來,喉結(jié)滯澀滑動,嗓音沙?。骸凹幢闱G梨和我沒有親緣關(guān)系,但她好歹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比她大十歲,她喊了我十一年的哥哥,把我當(dāng)成她最親近的家人,敬重我,相信我,可我是怎么對她的……我竟然對她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說到這,顧北頓了頓,眉頭痛苦地擰起,言語間充斥著對自己的憎惡。
“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惡心?!?/p>
“呵?!毙撂窭湫σ宦?,語氣是毫不留情的輕蔑,“顧北,你罵我是瘋子,沒想到你比我還瘋?!?/p>
“看我被蒙在鼓里為你發(fā)瘋癡狂的樣子,你心里很得意吧。顧北,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我們都是一樣的自以為是,一樣的沉溺于自我感動,甚至你比我還要不堪,你根本都不敢面對自己的愛?!?/p>
“被你這樣的人愛著,荊梨也是倒了八輩子霉?!?/p>
聽到這話,顧北臉色驟然慘白,呼吸都停了一瞬。
辛恬高高昂起尖俏的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對方,重拾驕傲的她終于能夠正視面前的男人。
一字一句,送出自己最“衷心”的祝福。
“你活該愛而不得。”
這句話如同最致命的詛咒。
顧北下頜瞬時繃緊,他雙眼怔忪,幾乎撐不住心口的疼痛,視線盯著不知名的角落,久久不曾回神。
直到警察進來要將辛恬帶走。
路過他時,辛恬冒出一句近乎呢喃的低語——“顧北,你真可憐?!?/p>
空氣中傳來“砰”的關(guān)門聲,緊接著一切歸于寧靜。
陽光下塵埃飛舞,顧北緩緩閉上眼,冬日蕭條的天光將他籠罩,本就冷白的皮膚更顯透明,清冷的輪廓透出幾分搖搖欲墜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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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某私人會所包房內(nèi)歡聲笑語不斷,其中夾雜著酒杯碰撞的聲響,聽起來好不熱鬧。
身為這次慶祝派對的主人公,荊梨興致頗高,她正被三個長相帥氣的男生簇擁著。
幾人聊得熱火朝天,把十二個星座的渣男渣女全都盤了一遍,荊梨笑得開懷,可眼里卻不見半點笑意,像一個強行接受指令的機器,只為了看起來高興點。
她腦中總會時不時閃過辛恬發(fā)來的那張照片,如同怎么也揮不去的心魔,折磨著她的心神。
她甚至不敢去想這會兒他們可能在做什么,念頭一起荊梨都覺得反胃。
她現(xiàn)在只想快點把自己灌醉,最好喝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將自己從這種折磨中暫時抽離。
于是他們開始輪流敬酒。
“干聊多沒意思,來妹妹,我們一起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