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考夫沒有回答,他下巴的線條瞬間崩緊,視線望向門口。
這時,安西婭拿著一份報告走了進來,她說:“經(jīng)過調(diào)查,我們發(fā)現(xiàn)在布倫丹被科爾文一家收養(yǎng)前,他在貝爾法斯特還有一個妹妹,她叫艾莉婭。”
“她死了?”夏洛克漠然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安西婭早已習慣,她點了點頭,表情有點微妙。
她說:“是的。她二十六歲時被查出患有一種罕見但嚴重的大腦炎癥,該病會讓人出現(xiàn)幻覺,還會錯誤地攻擊自己。隨后,艾莉婭被送往北愛爾蘭貝爾法斯特的一家精神病醫(yī)院。但遺憾的是,當時醫(yī)療水平還不足以能夠醫(yī)治這樣罕見的精神疾病。所以到了第二年,她就不幸去世了?!?/p>
“還有剛才,第歐根尼俱樂部收到一張明信片,收信人寫的是長官您的名字,看郵戳應該是倫敦本地所寄?!?/p>
安西婭從報告里拿出了一張明信片,夏洛克見狀立刻一手搶過。他半瞇著眼睛,用一口標準的牛津腔將上面的英文念了出來——
“我能感覺到繩索在她的脖子上牽引著,風掠過她那o露的前xiong?!?/p>
聽到這里,麥考夫神色一變,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沉迷于分析的夏洛克并沒有捕捉到兄長那一瞬的情緒,他仔細翻看著明信片,從善如流道:“很謹慎的性格,詩歌是用打印字體t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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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an書寫。不過這個字體如今連泰晤士報都不再使用,顯然他的年齡應該在四十至五十歲左右。明信片是出版商jsalon去年九月份印刷的愛國主題系列,只發(fā)行了三千張。其中——讓我看看,正面是什么?哦,唐寧街10號,那發(fā)行數(shù)量應該不到五百張。等等,這上面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夏洛克將明信片放在鼻子下面,用力地吸了一口,他皺著眉回想,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是醫(yī)用注sheye……還有一股淡淡的火藥味——”
不過,是什么注sheye?
他拿出放大鏡,不肯放過任何細節(jié)地掃視著明信片,手指定在一個地方,他突然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是犬用貝呼泰注sheye!”
從安西婭的角度,夏洛克小心翼翼地從明信片的一角拿起一根金色的毛——應該是屬于犬類或者貓類的毛發(fā)。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臂,卻也發(fā)現(xiàn)自己的袖口處也沾上了一根毛。
這是什么時候沾上的?安西婭疑惑地想著。她回想剛才從威斯敏斯特宮回來的路上,似乎跟一個匆匆赴約的路人撞了一下。
當時他在打電話,聲調(diào)溫文爾雅,擦肩而過的一瞬,安西婭還不小心聽見電話里出現(xiàn)了「阿普比」「阿瑞斯」這類熟悉的字眼。
再聯(lián)想到塞巴斯蒂安·莫蘭這幾日的報告。
安西婭一瞬間就想通了,她正欲開口,卻聽到福爾摩斯大人略帶威嚴的聲音,他說:“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找到康斯坦斯,其余的事先放在一邊?!?/p>
暮色將至,阿普比老宅的花園種滿了老式的灌木玫瑰跟黃楊樹籬,微風吹來,有的香味新鮮如同童年不停息的記憶,修建整齊的草坪旁是一道道約克式小徑。
站在特意搭建的狗舍旁,漢弗萊舉著煮好的紅茶,他面帶微笑地說:“格林醫(yī)生,我一直認為狗比人類要忠心。它不會說話,就不會透露秘密。它只會在有需求的時候沖你叫幾聲,你只要把食物給它,它就會安靜下來。它們永遠都不像人類——在有限的生命里擁有著無限的欲望?!?/p>
話音剛落,格林醫(yī)生就將手里已經(jīng)透明的注射器緩緩從趴著的阿瑞斯身上取下。他摸了摸它的頭,然后起身,面對著漢弗萊這番話,他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漢弗萊爵士,我的老板也說過類似的一段話。他說,人類跟野獸最本質(zhì)的區(qū)別不過是人類更加變幻無常、輕率淺薄、軟弱無能跟優(yōu)柔寡斷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