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考夫猛地抬起頭,看見康斯坦斯毫無笑意地看著自己。她到底知道了多少?她會不會看自己的記憶?他眼中的恐慌只出現(xiàn)了不到一秒,但偏偏就是這一秒被康斯坦斯看到了??邓固顾咕従忛]上了眼,麥考夫強裝鎮(zhèn)定,視線轉移到那束玫瑰花上,“是莫里亞蒂送來的?”
康斯坦斯不為所動,她繼續(xù)問道:“跟你有關嗎?我只想知道這個?!?/p>
麥考夫轉過身,依舊沒有回答她。但就是這么一個逃避的動作,足以讓她知道了他的回答。
“我必須要這么做,他不能活著回到俄羅斯?!丙溈挤虻穆曇魣杂驳孟駢K頑石,怎么都敲不碎。
康斯坦斯眉頭緊皺,她正欲開口,卻聽到麥考夫留下一句「我先回去處理事務,晚上再來看你」后就匆忙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巧合的是,在病房的門關上的一瞬間,康斯坦斯的手機響了。
“我告訴過你,麥考夫·福爾摩斯只會給你帶來死亡的威脅。”電話的另一頭似乎在幸災樂禍。
康斯坦斯冷靜地盯著那束玫瑰花,她問道:“花是你送的?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的生命里,幾次讓你陷入死亡困境的罪魁禍首都是他——麥考夫·福爾摩斯。你仔細想想,如果你沒有認識他,你就不會認識奧列夫、克雷斯,那你就不會遇到車禍,你的手指也不會骨折,你的人生會是另一種模樣,你也不會碰到今天這種倒霉事,不是嗎?”
陌生人說得頭頭是道,好像很了解康斯坦斯一樣。
康斯坦斯打斷了他,“是你殺了克雷斯。”
電話另一端的話突然戛然而止。
原本只是康斯坦斯的試探,但看反應卻八九不離十了。“你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想報復他,還是想報復我?”她背靠枕頭,手臂耷拉著,長時間的談話讓人疲憊,她有點撐不住了。
“報復?呵……”對方不屑地輕笑一聲。
“不管你想報復誰,”康斯坦斯的視線再次落在病房的門口,她的嘴角微微上揚,“不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無辜的人?”
“柯羅諾斯,我的私人秘書。你以后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來找我,不要再傷害他了?!?/p>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用一種諷刺的口吻說:“說實話,阿普比小姐,當您的秘書怕不是一件什么好差事吧。聽說就沒有幾位能活到退休?!?/p>
康斯坦斯沒有反駁,似是精力不足,她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同孩子說話一樣,“或許他就可以呢?”
“祝他好運!”說完這句話,那人就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康斯坦斯慢慢放下手機,她有點累,但仍然強打精神,沖著門口說道:“進來吧?!?/p>
門被聽話地推開了。
康斯坦斯推開內閣秘書辦公室的大門,眼前的一幕讓她頗為吃驚:麥考夫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后面,雙手交叉放在桌上,他沒有看任何人,日光從窗口透進來,籠罩在他的半張臉上,手背上跳起的青筋讓人感到焦灼;麥考夫的前方,坐在對面扶手椅上,姿態(tài)瀟灑自如的是莫里亞蒂,他清晰的臉龐輪廓隱藏在昏暗的光線里,嘴角的血跡,襯得這個男人越發(fā)陰郁漠然;第一個注意到康斯坦斯的是離他們最遠的人,柯羅諾斯,他正在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