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聽到明顯的腳步聲,門縫有絲細(xì)弱的光芒亮起。
柯羅諾斯皺眉,他手中的鑰匙還沒鉆進(jìn)黑漆漆的鎖孔,這扇如歷史般負(fù)重不堪的大門緩緩從里被打開了,枯瘦的手從視線里收回,黑色的燕尾服,梳理得一絲不茍的稀疏金發(fā),眼角擠出的波浪,棕色眼珠一動也不動地盯著他們。
康斯坦斯偏過頭,見柯羅諾斯也一臉難以置信,她的疑惑直白地寫在臉上,“德雷克你怎么在這里?”
這位精神矍鑠的老人朝她微微一笑,“聽說今天有貴客要來城堡做客,為了確保宴會能夠順利進(jìn)行,我兩天前就從倫敦趕到哈德米爾斯?!?/p>
一旦他們走進(jìn)餐廳就知道老管家所言不假。米黃色的墻壁上間隔掛著十六世紀(jì)的英國古典風(fēng)景畫,低調(diào)奢華的波斯地毯煥然一新??梢匀菁{二十人的長桌早已換上了素凈的白色桌布,擺放整齊的銀質(zhì)餐具反射出頭頂?shù)乃У鯚簟Ec燈光相比,銀色燭臺上的白蠟更像是這宴會的裝飾品,而擺放在中央的玫瑰花,是視線里唯一的亮色。
德雷克為她拉開椅子,正當(dāng)他倒酒之際,康斯坦斯突然問道:“你知道他們會來?”
桌面整齊擺放好了四份餐具。
德雷克放下手中的酒瓶,他眼里閃爍的光轉(zhuǎn)瞬即逝,“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p>
柯羅諾斯就坐在她對面,兩個人在這一刻目光不自覺相觸,似乎都以為對方知道這次宴會的內(nèi)幕。
康斯坦斯出口諷刺:“柯羅諾斯,我以為你無所不知?!?/p>
柯羅諾斯輕笑,他舉起玻璃杯抿了口酒,審視的目光透過未被窗簾阻擋的窗戶,看到一輛車緩緩駛向黑色鐵門。
他說:“你不覺得這樣更有趣嗎?我們都沒有辦法預(yù)知未來?!?/p>
康斯坦斯搖了搖頭,“我是看不透你了?!?/p>
柯羅諾斯從她的語氣里聽出難掩的疲憊。德雷克這時開始上前菜,再簡單不過的一道三文魚魚片配上希臘奶酪,卻讓康斯坦斯再次睜大眼睛。
“這不是吉姆叔叔最喜歡點的前菜嗎?”柯羅諾斯托著下巴,聽著大門被打開的動靜,他半玩笑半認(rèn)真道:“蘇格蘭人愛吃鮭魚,而北愛爾蘭人除了土豆就是海鮮?!?/p>
康斯坦斯湊上前,瞇起眼睛,“你到底想說什么?”
柯羅諾斯嘴角彎起:“他或許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