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類皆可成妖,雞犬可以,草木可以,土石可以,大江大河可以,刀槍劍戟也可以,唯獨人類不行。
人類身體有漏,無容納靈機之能,不得法力,不得神通。
但天無絕人之路,人類雖身體有漏,但魂質(zhì)輕靈,生而近道,故而有大智慧者觀天悟道,損不足而奉有余,先練神魂,再補人體缺漏,后天凝聚無漏法體,最終摘取長生果。
不過人類的魂質(zhì)雖然特殊,天生輕靈近道,但想要打破身體的禁錮,極盡蛻變,不斷向上,窺視長生依舊并不容易,畢竟人力有窮,在這樣的情況下,人類中的大智慧者們將目光投向了外物。
人體羸弱,無蠻熊強橫之軀,無虎豹銳利之爪牙,能在天地間占得一席之地,靠的就是他們善假于外物。
既然自身難以極盡蛻變,人族中的大智慧者們自然將目光投向了外物,而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就是各種妖物。
妖物食天地靈機而長,身居法力,非是凡俗,雖然魂質(zhì)渾濁,但數(shù)量卻足夠龐大,而且還會不斷增長,這恰好滿足了人族的需求。
在這樣的情況下,經(jīng)過一次次艱難的探索和嘗試,在篳路藍縷之間,一條獨屬于人族的求道路被人族的先賢們開辟了出來。
他們以自身的神魂為樹種,以妖物的靈魂為靈田,扎根其中,汲取營養(yǎng),不斷成長,最終化身參天大樹,結(jié)出長生果。
妖物不僅是他們的成道之基,也是他們的護道之器,借助妖物,人族終究以羸弱之軀掌握了非凡之力,看到了摘取長生果的希望,而這也就是所謂的修仙者,他們借妖修仙。
“人類魂質(zhì)輕靈,部分人的靈魂中有性靈之光暗藏,定住性靈之光,將其點燃,化生魂火,這就是修行的
怪病
咚,黑暗破曉,猩紅之月隱沒,清脆的鐘聲在長青觀內(nèi)響起,新的一天開始了。
后山,一塊平整的大青巖上,張純一單腿而立,雙臂張開,如仙鶴亮翅,又如老樹扎根,任由狂風(fēng)吹拂,始終不動不搖,兼具鶴之輕靈和樹之沉穩(wěn)。
武學(xué)強身,修道者前期本體孱弱,大多會兼修一些武學(xué),不求以此殺敵,只求能增加一些自保之力,而且修道者只要邁入修道門檻,點燃了魂火就可以內(nèi)視己身,修煉起武學(xué)來往往比常人要快上許多,因此耽擱的精力還是可以承受的。
“松鶴拳經(jīng),這一門武學(xué)雖然在殺伐上有所不足,但在延養(yǎng)生機上卻有著其他武學(xué)難以比擬的優(yōu)勢,再加上專門鍛骨的玉骨訣,怪不得前身會被張家送入長青觀?!?/p>
收功,氣血上涌,面容上最后的一抹蒼白被遮掩,張純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前身患有骨弱奇癥,體寒,常人摔一跤頂多崴腳,疼一下,但他卻有可能因此骨折,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無論是練武還是修道都不會有什么前途,因為他本身實在太過脆弱,就好像一個精致的瓷器一樣,一碰就碎。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張家花費了一定的代價將張純一送進了長青觀,而效果也是不錯的,最起碼張純一順利的活到了十六歲。
“前身在入道關(guān)口暴斃,最大的可能就是體質(zhì)有異,只是具體是何種體質(zhì)卻無法確定。”
念頭轉(zhuǎn)動之間,張純一再次擺開了拳架,氣息瞬間大變,如果之前是中正平和,那么現(xiàn)在則有了一抹讓人無法忽視的兇戾。
其雙腿分開,身軀低伏,脊背高高拱起,漆黑的眼眸中綻放兇光,如下山惡虎,欲擇人而食。
吼,拳風(fēng)呼嘯,如惡虎低吼,沉悶而有力,隨著狂風(fēng)卷起,濃郁的霧氣從斷崖處升騰而起,將張純一的身形完全淹沒,遠遠看去,大青石上云霧繚繞,只有一抹黑影在其中竄動,攪動風(fēng)云,猶如巡山踏林之虎,盡顯兇惡與霸道,讓人望而生畏。
如果說張純一的松鶴拳只是純熟,那么這一門虎魔鍛體拳就已得其中神髓,盡顯虎之霸道與暴虐,一舉一動間都能引得氣血沸騰,筋骨齊鳴。
松鶴拳經(jīng)是前身的遺留,苦修十年,已然登堂入室,而虎魔鍛體拳則是張純一前世的積累,已然出神入化,不僅具備了虎魔的形,更具備了虎魔的神,如果不是這具身體還較為羸弱,展露出的氣象還要更加驚人。
吼,拳出如虎嘯,周身氣血升騰,熱氣與霧氣交織,張純一不斷以拳架引導(dǎo)著自身氣血的運轉(zhuǎn)。
一炷香的功夫過后,收拳而立,臉上的紅潤之色退去,張純一張嘴吐出了一口黑血,其中夾雜著細小的冰晶,散發(fā)著絲絲的寒意。
“前身體內(nèi)寒氣積蓄,其體寒、骨弱之癥皆由此而起,外力難以引導(dǎo),經(jīng)過十余年玉骨訣的修持,再加上不間斷的藥浴,前身的根骨已不弱于常人,現(xiàn)如今我以虎魔鍛體訣引動氣血恰好可以洗滌身軀內(nèi)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