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剛到桃源的時候,他們不也經(jīng)常打架嗎,這次應(yīng)該……沒事吧?”
陳虎嘆口氣,一個是一時之氣,一個是一輩子的幸福,那能一樣嗎?想到以前洪哥和老大因為意見不合置氣時,池境總在旁邊打圓場,于是他看向面色蒼白、垂眸不語的池境:
“池哥,以前他們有矛盾的時候,都是你當(dāng)好人。要不然這次……你也去勸勸?”
顧清給唐乃揉著手腕,嘴角好整以暇地一勾。
池境一頓,緩緩抬起頭。
他沒了眼鏡,狹長的眸子就格外明顯。
陳虎后腦勺一麻,不知為何全身打了個激靈。自從認(rèn)識池境的那一天,他就格外信任這個點子多、且性格最為冷靜的“二哥”,然而此時此刻,他突然發(fā)現(xiàn)沒有笑意的池境,竟然如同森林里吃人的神秘植物般,毫無聲息,又讓人不寒而栗。
李曉慧還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對對對!池哥,我有點不放心他們。你去看看吧。”
池境掏出一根煙,點燃:“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我為什么要去?”
“你們?nèi)齻€的關(guān)系不是最好嗎?況且……”李曉慧偷瞄了一眼因為暖意昏昏欲睡的唐乃:“況且看起來隊里你是最冷靜,最不受、不受影響的。你最公正嘛?!?/p>
池境吐出一口煙,突然笑了。
對,他自詡是最冷靜,最中立的人。也是在這場爭奪里,最可有可無的人。
他很少笑,以前的笑都是推了一下眼鏡,無聲地、高高在上的帶著審視的笑。然而現(xiàn)在,他不戴著眼鏡,一笑的時候露出一點牙齒,薄唇扯出比風(fēng)霜更甚的冷。
李曉慧“嘶”了一聲,瞬間不敢說話了。
唐乃要睡著了,不住地點著頭,顧清小心地?fù)巫∷哪橆a,看到軟肉溢滿了手心。她的神色軟了軟:“都走吧,這里需要安靜?!?/p>
池境點了一下頭。
他掐滅煙,對顧清說:“你說得對,我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F(xiàn)在,我就去找能讓我起死回生的最后一味藥。”
李曉慧和陳虎兩個人一愣,池境走后,兩人看了一眼唐乃的睡顏,小聲地說:“池哥的話是什么意思?我們兩個……是不是說錯了什么?”
顧清搖頭,“無所謂,不過是從一個病變成另一種病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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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教堂十分寬闊,但只有后面最為隔音。
池境順著兩人的腳印來到后面的一處房間,站在門口。
此時大雪紛飛,外面已是暗色,只有窗口處零星一點光映出雪面的晶瑩,泛出點點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