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聽著寒蟬和緩的話,
唐乃的困意再度襲來,
她甕聲甕氣地說:“謝謝你,寒蟬?!?/p>
待寒蟬走后,
房梁上的流云擰了一下眉,不敢再妄動。而床底下的乘風沒有聽見流云離開的聲音,
他也沒有動。
一時之間,
屋內(nèi)只能聽到唐乃越來越舒緩的呼吸聲。
此時的書房內(nèi),
蕭逐晨和蕭逐星相對而坐,兄弟兩個的面前有一盤棋。夜色漸深,
然而棋局未定,兩人面色都隱在跳躍的燭光下,
看不清任何神色。
然而往日兄弟二人對弈時,
氣氛輕松、語中帶笑,
此時卻無人出聲,
只有窗前的海東青不安地縮成一團。
蕭逐星悶咳了一聲,似乎捏著棋子的手都在顫。
蕭逐晨放下棋子,
微微擰了一下眉:“你的身體堅持不住,放棄吧?!?/p>
蕭逐星喘了口氣,低低地道:“我好不容易抓住兄長與我對弈的機會,又怎么會輕易放棄。難道要我在房中安眠的時候,
放任兄長自己在府中游蕩……夜不歸寢?”
蕭逐晨的眉心一抖,嘴角一點一點地壓了下去。他按捺地說:“你還記不記得,
當初父親臨走時,讓你莫要憂思,多多聽我的話。你此時如此任性執(zhí)拗,可不會讓父母的在天之靈得到安息?!?/p>
蕭逐星面不改色地回:“兄長竟然還記得父母臨終前的話。他們也讓你莫要陷入偏執(zhí),對我這個弟弟多加忍讓。怎么今晚讓你陪我下一局棋,你就推三阻四呢?”
兩個人你來我往,似乎是在說棋局,又似乎不是在說棋局。
蕭逐晨瞇了瞇眼,臉頰緊繃:“我是你的兄長,自然知道什么對你好。就算是有父母的囑托在先,也斷然不會縱你任性妄為?!?/p>
蕭逐星又咳了一聲,卻是嘴角帶笑,眼神堅定:“今時不同往日。我早已長大,知曉什么是任性,什么是隨心。況且兄長若不能以身作則,藏有私心。又有何立場來指責我?”
蕭逐晨按在棋盤上的手一緊,很快就是一松。冷然道:“你在府中多年,自然不知外面險惡。也不知有些事并非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我做事自然有我的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