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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蘇稍微好一點,說起來,到底有白芷這個前浪。提起來,比更平民化的家庭出生的公務員要好一點。
半夏倒是早就看出她家人絕對是體面人階層的“苦大力”,既做不了趨炎附勢,又拿不起架勢擺譜,細想下,大學畢業(yè)做了律師。好歹掙點錢,對她可能更實際。誰想到,當律師也沒想得那么簡單。
不會營銷,不會交際,錢也不來。如果不是吳李照顧,她的收入只會隨著年齡有減無增。吳李也不是白癡,照顧她,相當于一項投資,半夏看得清。只怕吳李這次的風投肯定是要失敗了,有事,白芷不會管,紫蘇也是。
他們不是那種人。
即便白家一家子人都大差不差,但紫蘇一直認為自己高其他兩弟妹一等,所以訓斥他們毫不手軟。景天初中時就精準概括了紫蘇的特點:耗子扛槍,窩里橫。
半夏突然發(fā)現(xiàn),爺爺白敬亭生前教育他們熱烈地向他表達愛和關懷的目標沒實現(xiàn),卻在死后意外收獲了后輩們并不刻意的光宗耀祖。這么多法官、檢察官、公安局的人來參加他的葬禮,他應該也會很欣慰吧。白敬亭生前真得很喜歡《大宅門》這部電視劇,就希望自己的家也是那樣的,有身份、有地位,被人瞧得起。
葬禮結束,白芷趁著人多,人全,要開會。
景天依然沉默,他本不想?yún)?,想直接回酒店,被半夏勸阻。半夏想讓他過了年再走,景天意思是給白敬亭圓墳后走,但母親病了,他再延長一周。
白景天媳婦叫娜拉,不是少數(shù)民族。聽她自己說是她出生那天,她爸撿到一張紙,看見了這兩個字,在村子里頗為洋氣特別,便用這兩個字做她的名字。
白芷一個正眼都沒給景天,對娜拉也是愛搭不理。娜拉雖怯不懦,說話辦事大方,不掖著藏著。白芷的看不起,她似乎也不怎么在乎。
白芷開會的主要目的是探討照顧沈青格的事。
沈青格的事早有定論,白芷開會無非是提醒兒女自己的家庭地位。父親白敬亭去世,他悲傷是有的,更多的是一種被解綁。一家之主這四個字此刻再具象不過。
白苓探看完沈青格,淚shi眼角。她對白芷說:“我這一走,怕是再無見面的日子了,你們保重吧。”
白苓走了,李靈芝這個表姑一直都在。她早就把自己當成了白家人。遠親不如近鄰,血緣關系再親,也不如常走動。李靈芝也參與了會議,列席。
“你媽身邊不能沒人?!卑总茮_著紫蘇說。
“王梅不行嗎?”紫蘇問。
“王梅白班,晚上也得有人看著。再說,王梅到底不是家里人,你媽這么多孩子,沒一個在身邊守著肯定不行?!?/p>
“要不,再請個夜班保姆?”紫蘇說。
“要不,你別要這個媽了!”白芷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