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寒的聲音低沉且溫柔,落在安靜的車廂里,分外清晰。
他的背后是港島夏季里湛藍(lán)明媚的天,海岸線和堆積的云團(tuán)一起涌在最遠(yuǎn)處。
風(fēng)很慢,畫面很美,像極了電影里即將要袒露心聲的場景。
沈瑾玉卻想也沒有就開口:
“沒有啊,談戀愛好麻煩的,我不喜歡?!?/p>
剛說完,沈瑾玉立馬耷拉著眉毛,盯著陸崢寒看:
“喂喂,我可沒有偷偷早戀啊!”
他疑神疑鬼,湊到了陸崢寒的面前,很近,幾乎是鼻尖碰鼻尖的距離,似乎企圖在對方的面上發(fā)現(xiàn)些什么端倪。
“你是又想向我姐姐打小報告嗎?”
沈瑾玉從鼻子里擠出“哼”的一聲,厲聲又重新數(shù)起陸生過去的種種罪狀——
那次他貪玩出海,在游艇上吃多了生蠔,結(jié)果大年三十急性腸胃炎入院。
他都和陸崢寒說好了,要保密,千萬千萬不要和姐姐說,結(jié)果陸崢寒轉(zhuǎn)頭告訴了沈珠華,讓他在過年就挨了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好好地長了個大記性,之后不敢再亂來。
就在沈瑾玉剛滿十九歲的時候,陸崢寒還旁敲側(cè)擊,讓他專心念書。
戀愛太早,時候未到。
陸生總有一堆說不完的大道理。
陸崢寒這時卻笑意款款,說他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想說……”
說話時,陸崢寒微微抬起頭,對上了沈瑾玉的眼睛。
這人生一雙商人不該有的多情繾綣的桃花眼,眼睫纖長,眨眼時似有海波漣漪。
陸崢寒仰前,主動將他們之間那些微的距離再拉近了一些。沈瑾玉嗅得到他身上很淡的香水味,是他送的penhaligon,白蘭地的味道。
“你都快二十一歲了?!标憤樅粗蜩?,語氣平和,“都到了合法結(jié)婚的年齡,不算早戀?!?/p>
“現(xiàn)在可以開始考慮戀愛的事情了?!彼终f。
“哦,你說這個啊……”
沈瑾玉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fù)地坐了回去,“但我還是不要談戀愛?!彼麚u頭晃腦地答。
“為什么?”陸崢寒盯著他問。
“很麻煩啊。”
“比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