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玉又哼哼唧唧:“反正談戀愛又不是什么好事……”
“哎!你懂什么呀!”
蘇酥沒搭理他,自顧自地往下說:
“不過啊,居然連陸叔叔都覺得難追……”
她突然沖沈瑾玉挑了挑眉,好事地揶揄:“居然還有人比你還難搞?”
沈瑾玉:“……?!”
“關(guān)我什么事??!”他頓時大驚失色,舌頭都打結(jié),“我、我哪里知道??!我和他才不是——”
他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像是被嗆了下,咳了個不停。
手里的黑色的塑料筷也拿不穩(wěn)了,哐當(dāng)一下,掉在餐盤上。
蘇酥趕緊給他遞水,看他這狼狽模樣,好笑地問他在激動些什么。這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陸生其實要追的是他本人一樣。
沈瑾玉顧不上說話,擺了擺手,咳得一張臉都紅。
他悶頭給自己灌水。
他是一條苦惱的泡泡魚,咕嚕又咕嚕。
沈瑾玉突然又想起來,那天他耍賴,非要賴在陸崢寒房間睡大覺,那時候陸崢寒也問過他相似的問題。他問,怎么會覺得他和別人約會過。但那時候,沈瑾玉沒答案,好像說yes還是no,都有些微妙的奇怪。所以他沒回答。
沈瑾玉后知后覺,要這時候才在心里怯怯地想:
是了,都這么多年了,他是真的從沒見過陸崢寒談戀愛的樣子。
他也居然從來沒覺得過這件事是奇怪的。
早年間,陸崢寒連半個親密女伴都沒有,所有的應(yīng)酬場合,他總是孤家寡人地一個人去。陸生風(fēng)流倜儻地霸占話題中心,偏偏沒半點桃色緋聞作陪,聊什么都顯得寡淡。
他也從不太逗留得太晚,甚至趕得上回來給家里的小朋友檢查功課。
自然,小時候的沈瑾玉也黏陸崢寒黏得緊。
一旦見不到人了,他就要鬧。
嬌貴的小豆丁總是愛哭的,癟癟嘴的功夫,金豆豆說掉就掉。
不過他也好面子,只會躲著人哭,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鼻子和眼睛都揉得紅,像是從哪里吃了天大又地大的委屈一樣,也就只有陸崢寒能將人哄好。
過去多的是陸生風(fēng)塵仆仆地從酒會回來哄人的場景。
他摸黑進(jìn)入沈小少爺?shù)念I(lǐng)地,在鼓起的被窩里把不高興的小朋友撈出來。小狗的眼睛圓乎乎,瞪著人,眼淚堆在弧度漂亮的長睫毛上,連月光的倒影都泡得shi漉漉。真不知道他是哪里蓄來的眼淚,淌都淌不完。
幸好陸生學(xué)東西總是快。
他一向知道怎樣快速哄好懷里嬌氣的小朋友。
他可真是要把人慣壞了。沈瑾玉窩在陸崢寒的懷里,小聲地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勉強才算是原諒。他要和陸崢寒拉鉤,說等他長大就要跟著一起去。他不喜歡一個人在家里等,他也要快快長大。
陸崢寒看他,笑著都說好。
他承諾,他會等沈瑾玉長大。但他轉(zhuǎn)又說,長大之后總會有很多煩惱,所以建議沈瑾玉可以再多考慮一下。
不過那時候的沈瑾玉并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